毕竟没几天新媳妇就要进门了,新媳妇进门是好事,这娶了媳妇也是从黄毛小子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家里的顶梁柱了,虽然以后大根和月秋不住在老房子这边,但老房子这边也要把该有的迎新驱霉的习俗办了,图一个喜气。
“大根,你咋回事。”董慧在房子的旮旯角洒完祟水,瞥了一眼院子里忙活的人之后脚下一顿,“怎么一身子的汗。”
光着上半身劈柴的陈立根古铜色的皮肤上仿佛镀着一沉光亮,壁垒分明有力,但这会肌肉上却是汗如雨下,仿佛是脱水似的,董慧看得心惊,把手里的碗就地搁下过去摸陈立根的脑门,但陈立根撇开脑袋躲开了。
“没事。”
董慧探温度的手心扑了个空,心往下沉了下去,这些柴禾是很多,但大根一贯力气大身体好,如今才劈了一半,没道理会让人出这么多的汗。
“别劈了,放着,一会让山水过来干,你进屋休息去。”董慧绷着脸让陈立根罢手,想着是不是因为亲事的事情这段时间大根点灯熬油熬坏了身子。
要真是这样,还不如不讨媳妇。
“天热出汗。”陈立根神色未变,只是随手抹了一把脑门泛凉的汗水,他这么一抹才发现汗水凉腻腻的,就连他的脑门都冰凉凉的像是冬天里结的一块冰,汗水几乎把他整个脑袋都浸湿了。
他胸膛起伏的有些剧烈,盯着柴禾的视线偶尔不定有些眼花,他晓得分寸,甩了下脑袋加紧动手把柴禾全部劈完。
等忙活完该忙活的,他回了屋子,径直把白天赵永平给的药酒拿了出来,也没倒进口缸里,直接对着瓶口喉结滚动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
药酒灼烈,起初的一口入喉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烈味,像是喝了一口没有任何味道的白开水,但随着微微刺痛的嗓子,药酒的味道冲斥了整个口腔。
药酒颜色虽然微微浑浊,但被陈立根搁在床底放置了一会,瓶底沉甸着一些药材杂质,像是泾渭分明的分出了两层,最上面一层透彻光亮,底下沉甸出一层乌黑细碎的药渣,而陈立根的动作让这两层泾渭分明的层次瞬间混合在了一起。
药就比他想象的烈多了,他只喝了两口就把瓶盖拧上,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了些,他喝过酒,但屋中没有萦绕着淡淡的酒味,比起别人喝酒宛若是打翻了一大瓶的酒冒出熏人的味道,屋里这会的空气味道淡到几不可闻。
不过屋里没有酒味,陈立根整个人却被酒熏得不甚清明,酒的味道混着些许的药味,仿佛丝丝缕缕的在每个毛孔里面挥发撕扯,泛凉的全身一点点回暖,一天的疲乏顷刻涌了上来,陈立根阖上眼缓缓入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