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笮融冷笑一声:“长沙王造出这等声势,不就是想要徐州的权力么?可结果呢,州牧大人才给了他一个县。”
“皇子又如何?我笮融身为下邳国相,又督管着三个郡的运粮,不比一个县公强上百倍千倍?陈珪那老家伙说什么大破黑山军为真,亏我当初还差点信了,都说这老家伙是个十足的墙头草,还真是一点儿没错,连这么位落魄皇子都要帮着说话。长沙王若真打出了那样的仗,州牧大人怎会如此轻慢于他?”
“想来之所以登门拜访,也不过是被那个故事给欺骗罢了。后来发现长沙王草包一个,所以才用一个县就打发了,连兵都没有拨去半个。州牧大人的想法难道还不明显么?”
笮融侃侃而谈,听得身旁亲信连连点头:“国相大人英明,属下佩服之至。”
他志得意满地笑了笑。昔日汉灵帝之仇,如今报在他儿子身上倒也算不错!
笮融一边虔诚地向佛祖祈福,一边恶狠狠地督令这些农夫手脚麻利一点儿,否则便没有晚饭可吃。
直到日暮降临,亲信上前讨好道:“大人,天色已晚,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属下一定在这边为您监督好这些小民!”
笮融长长地嗯了一声,登上马车。
然而,回到府中,迎接他的不是热酒美食,而是一列甲兵。
“曹豹!”刀斧加身,笮融大怒:“我乃是下邳国相,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怎么敢带兵抓我?”
“笮大人!”曹豹的语调扬得很高,他对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郡国相没有任何好感,上次游园集会笮融更是得罪了他:“本将奉州牧大人之命,将你捕拿下狱,无需审问,择日处斩!一应家产,也要全数上缴。”
听到曹豹的话,笮融凶狠的目光忽而一呆,随后眼神重又变得狠戾:“不可能!州牧大人决不会如此对我!我妹妹可是……”
“哼。”曹豹嘲讽道:“借势欺人者,终被人所欺。国相大人,要怪就怪你太嚣张,扣谁的粮食不好,偏要去扣长沙王的粮食。别说你的妹妹只是世子爱妾,就算是正妻,也救不了你。”
笮融喃喃道:“长沙王……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放开我,我要见州牧大人!”
曹豹不想再跟死人废话,喝令道:“堵上他的嘴,带走!”
很快,大批士兵涌入笮府,开始清点财产。
这些财物,会直接用来救济东海的受灾百姓。
曹豹抬头望着那块气势恢宏的牌匾,不由感慨道:“当真是世事难料。昔日里风光无限的郡国相府,就这么败落了。”
笮融擅于谄媚,颇得陶谦欢心,妹妹更是嫁给了世子。
因此,徐州的官员们对他私下昧粮的行为向来是不闻不问。
谁知这一次只不过扣留了运给长沙王的区区千石粮食,州牧大人便盛怒,不但没有留下丝毫余地,甚至还将求情的世子爷杖责二十,禁闭三个月,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显然,州牧大人是想借助这件事告诉所有人:长沙王殿下固然只有一县之地,但他的尊贵是决不容许任何人冒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