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代我向额乐和吉兰问好。”
“好。”
“苏姐姐, 记得多给我写信,我想知道你在路上的所见所闻。”
其实从京师到蒙古的札记, 不止额乐和吉兰写过,胤祜也曾经写过, 按理来说, 这一段路, 即便檀雅没亲眼所见,也该是最熟悉的才是。
柔太妃嘴角下垂,“瑾太妃……檀雅,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檀雅笑容不变,抓起她两只手,轻声道:“是舍不得苏姐姐,苏姐姐走后,妹妹便要一人独占一处院子,无人与我抢书房,破木头随便乱扔都没人念叨了……这般想想,可不是怪舍不得的。”
她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像是舍不得,柔太妃轻瞪她一眼,拂开她的手,气道:“亏我还有些舍不得走,你非要说这话惹我吗?”
“哪有。”檀雅伸手抱住她,“苏姐姐该知道我的心,母女团聚是大好事,不必为了旁的事和人犹豫不决,我也一样,只管笑着去便是,莫浪费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柔太妃回抱她,良久方才在提醒启程的声音下松开檀雅,“我一定会回来的。”
檀雅点头,退后一步,挥挥手帕,催促:“苏姐姐,快上车吧,一路顺风。”
柔太妃一步一回头地踏上马车,然后又从马车窗探出头,紧紧看着檀雅,直到马车拐了一个弯彻底看不见畅春园,才收回视线,莫名地想哭。
她这种低落的情绪,直到两三日之后才渐渐好转,终于有心情关注马车外的景色。
此时百年难得一闻的大旱已经到尾声,受灾的百姓们皆已得到妥善安置,虽还未完全从旱灾中走出,但沿途的百姓已经没有她们回京时那般绝望。
柔太妃收拾好心情,便拿了纸笔,记录下来每日所见,然后拢在一起,每十日左右便让人送信回京,从未耽搁过。
然而檀雅收到信的时间间隔就没这么精准了,有时候隔个两三日便收到信,有时候半月多才收到下一封,若不是信上有时间落款,她都没办法确定柔太妃寄信的规律。
原来佟佳皇贵太妃在世时,皇祖太妃们虽说不晨昏定省的拜见,也时不时去请个安,如今瑾太妃成了皇祖太妃中位份最高的一位,她们便只往瑾太妃这儿来。
先帝出孝后,读书会便不是唯一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太妃们从前喜欢什么,如今又全捡起来,檀雅这儿每日都热热闹闹的。
而且众太妃们都在为了旱灾缩减份例,后来干脆有人向瑾太妃提议,若她不介意,她们便在瑾太妃处用一并晚膳,待到柔太妃回来,她们再在各自院中用。
鉴于这些人每日眼巴巴地盼望柔太妃信的模样,檀雅有理由怀疑她们只是在找借口,实际就是想要第一时间看信,但是即便这样,檀雅也没有拒绝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