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搭上书册就马上缩回,她冷眼看谢蓬莱,“你从哪儿弄回的?”
谢蓬莱拉她坐下,“我有一云游四方的头陀好友,常年出入西域各国,遇到稀奇经书文卷,我都会托他想方设法抄下带回。”她又出入几遭,端上了初一的年饭,对着李秀兰恭恭敬敬三拜,“学生谢蓬莱向李医师贺新年。”
李秀兰捻起筷子自顾吃了口,“我可没节礼给你。”她向来习惯了孤身漂泊,从不在意这些节庆。加上昨日滔滔不绝一番数落,却换来谢蓬莱最后施施然一笑,一句“谢过李医师提点”就给马虎上。这人不全然是书呆子,李秀兰觉得锦王说得不对,这是个边关磨了十几年的官油子,城府又远比官油子深险。她喜欢和坦荡磊落的人儿交往,最不喜这种话说两分偏三分留五分的。
谢蓬莱笑着摇头,“学生非是要讨节礼,只是恳请医师将完璧归赵。”谢蓬莱果然看到李秀兰转过眼,她也跟到面前,伸出一掌,“锦王的书信……辛劳医师一路保管。”
“你怎地知道有信?”李秀兰抬头看谢蓬莱。
这女县令薄唇一勾,眉眼澈亮,“殿下与我从不于铺兵书信里谈及私事。既李医师已知殿下与谢某私事,定是由殿下处得知,殿下必会托付医师以信件。”谢蓬莱这成算在胸又谦恭的模样让李秀兰气上胸口又发作不出。瞧着这县令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吃食书籍的份上,她打开药箱找出那封信拍在案上,“要不我着急这药箱?”
谢蓬莱稳着笑,再拜了拜才取过信,白润的指尖在触到信纸时微微哆嗦。她出门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再看,读了又读,时而抬头瞧着墙头傻笑,时而轻轻摸了下鼻尖。
赵宜芳信中只问她身体可好,家里若吃不上热饭就直接去王府,嘴上豪爽做派直接的锦王信中也光明,“离城数日未曾开颜,后悔未劫了谢师同路。”但她也为李秀兰说了话,请谢蓬莱莫要在意她话锋锐利和直率性子。
李秀兰看着窗外的谢蓬莱脸蛋儿白转了红,红镀上粉,显然因为这封信激动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