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紧之事,皇后娘娘怎会在这深夜中来寻殿下,想来此番倒是有极为重要之事。”白姑姑停了下嘴边话头,复道:
“娘娘记得近来殿下总有失眠之症,来前还吩咐老奴给殿下备了不少安神的滋补汤药送来。何况娘娘也知那次的事,是做过有些过分了,这才想着要与殿下重修那母子关系。”
“所以,母后这次是打算派白姑姑前来打亲情牌了不曾。”时葑闻言,直接从鼻尖嗤笑一声。
若是母后那人是真心想要同她道歉,为何偏生要选在这个节骨眼上?以及刚才送来的青竹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时候越当你想要解开那层层疑惑时,你得先一步踏进那迷雾中方才可。
只是这一次,时葑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不,更应该准确的形容是,她在母后的眼里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件可随手转送他人的礼物,又像是一条高兴时摸俩下头,不高兴时在踹几脚的狗。
夜幕笼罩下,那带着凉意的夜风一吹,便吹得这那一簇蔷薇花瓣簌簌而响,花枝花叶花蕊更落了满地。
此时,到处布满着朦胧灯光的凤藻宫内。
“如今天色以晚,想来娘娘以为殿下不会过来,这才先歇下了,不过殿下原先居住的偏殿,老奴来前已经吩咐宫人将其打扫干净了。”
“何来的以为,怕是本就不想孤来才对。”有些感情淡了便是淡了,何况他们之间的那层感情本就是淡到了极致。
“殿下怎能那么想娘娘,毕竟这天底下,最疼爱殿下的可只有娘娘一人,何况这掌心掌背都是肉,岂有将手上肉给割舍掉的道理。”
“是吗,就是不知这块肉是到底是捡来的还是自己的。”
轻扯了扯薄凉唇角的时葑在临进门时,不忘往走在身后,手中还提着一盏六角宫灯的白姑姑深深望了一眼。
这一眼复杂到了极点,最重要的是,她明知推开门后,里头会有什么在等着她时,她却连那等离开的勇气都没有,唯有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是这一次,等门推开后,她并没有见到那等在屋子里头的任何一个男人,或是男扮女装的少年。
应当说,这宫殿中除了她外,静悄悄的便在无他人,好像只有这样,才莫名的令她松了一口气。
屋里头的摆设还是和之前一样,唯一有变化的便是这张红木雕花大床上的锦被与帷幔颜色有了变化。
正当她准备躺上这张充满着熟悉味道的床铺上打滚,原先紧闭的黄梨木雕花门‘咿呀’一声被推开。
随意,只见满地清辉中,正有一身着玄色绸杭直裰,腰佩白玉带,边上系一古墨玉佩的男人缓缓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