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婉转缠绵中唱的是:“彼时春衫少年郎,笑看风华不知愁。 ”
莫名的, 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 那撑着一把天青色墨兰油纸伞, 手中提着一个油纸包冒雨朝她走近之人, 她的鼻间似乎都还能闻到了那一股甜而不腻的香甜桂花糕味。
以至于,就连她的肚子都产生了一阵难以言明的绞痛, 像是里头真的孕育过一个生命一样, 并且那个孩子还是被她给亲手扔掉的。
“唉,你这小乞丐怎么还在这里, 没有见现在外面都下雨了吗。”一个好心的路人见她傻愣愣的蹲在墙角边, 不禁在想,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见人许久不曾回应他, 忙低头啐了一口,“啧,晦气。”
等人逐渐跑远, 蜷缩成一团之人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那眼中哪见半分清明之色, 有的只是无尽浑浊。
正当她想要跑到离这最近的破庙中躲雨时,一个同样在檐下躲雨的道士忽地出了声。
“姑娘可要来老夫这里算一卦。”
时葑听到声后, 抬眸看了那穿着灰色袍子的道士一眼后,便马上收回了目光,心下只觉得讽刺,可当她刚准备走过去时,那老道再一次出了声。
“老夫今日同姑娘遇到便是有缘,不妨让老夫免费为姑娘算上一卦可好。”
“老夫观姑娘的命格应是早逝之兆, 可人却平安活到如今,想来其中定是有人为了姑娘逆天改命,只是这以命换命虽能挡一时之灾,却并不能保得姑娘此生平安顺畅下去。”
“你这秃嘴老道到底想要说什么!”时葑锐利眼眸半扫,留长的指尖紧扣着粗糙的掌心,内心深处因着那句话,竟是隐隐起了共鸣。
“可这命理又岂是那么好改的,更何况还是像姑娘这种本应命中带煞的早夭之人。”而那道士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回答,反倒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老道猜测姑娘的前半生过得并不如人意,虽称不上穷困潦倒却也同那等折断了羽翼的笼中雀无二。”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信吗,这些恐怕就是你用来随意诓人的手段才是,再说小爷可没钱,一个连性别都看不出的瞎眼老道居然也成了那等胡言乱语之辈,可笑。”满心泛着恐惧之意的时葑,连忙飞快的打断了他还欲再说些什么的嘴,何况她心中响起的那道共鸣也在不断增大。
不过这又如何,她才不会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鬼力怪神之论,她相信的只有自己!
“老夫观姑娘面相,此生最长应当活不过二十有五,这一生更是颠沛流离,不断于苦海中挣扎,甚至就连这一生爱上的人后换来的下场,无不是被抛弃亦或是利用几字,若是姑娘想要解此劫,唯有抛下俗世一切遁入空门。”那老道却是没有收到那充满着杀意的视线,那张嘴继续半张半合着。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何况我为什么要听你一个无方道士信口雌黄。”时葑听着那些无稽之谈,人突然笑了起来,随即大跨步离开。
即便他说的是对的又如何,世间事在人为,一些虚无缥缈之物又岂能缠得住她。
等人走后,那小摊子后的巷子里头匆匆跑出俩位,同样身着灰色道袍的少女少年,正是那日小河边的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