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太医的说法,恐是活不过今年冬季了。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知是喜胜过悲,亦或是悲胜过喜,想来,那喜的成分应当占了极大一部分。
“母后,儿臣来了,不知母后今日的身体可曾好些了吗。”眼中满是担忧之色的时葑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白瓷药碗,并将殿中人全部屏退左右。
“滚,你这个孽子。”
躺在病床上,已然瘦成了一把骨头,鬓边白发横生的慕容皇后怨毒的将那药碗直接掀翻,并弄污了她一身。
“原来母后不想见到儿臣啊,可若是不想见儿臣,又何必唤人来请。”眼眸半垂的时葑看着被弄污的衣服,却并未露出什么表情来。
“反倒是这药可是太医辛辛苦苦熬了许久的,母后就那么打翻了,难不成是不想你的身体好起来了吗。”
“本宫为何会得这种怪病,天底下还会有谁比你这白眼狼更清楚,本宫现在恨不得直接将你给掐死!”慕容皇后看着这张随着年岁增加而越发艳秾,甚至是长得和那个男人相似的脸时,只觉得恶心到犯呕。
她当初在进宫之前从未想过,那个该死的男人勾走了皇帝的心大半辈子就算了,想不到现在就连这个小的也是个不安份的主。
她可还真的应了那句,养虎为患,若是当初没有心存报复的想法捡回这孩子,那么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有所转变,比如她不会得了这种恐怖的怪病。
“瞧母后这话说的,难不成还以为是儿臣下的毒手不成,不过母后这一次可猜错了哦。”时葑对上她那淬了毒的目光时,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就跟含了一口糖似的。
“既然母后不愿意见到儿臣,儿臣也正好想起刑部那边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恕儿臣下次再来看望母后。”
等她出去后没多久,便听到里头砸碎瓷器药碗的声音,连带着唇角的那抹弧度在不断上扬,直形成了一个扭曲的狰狞之态。
她住的宫殿还是之前的雅安殿,人才刚靠近,便见到了那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正倚门而靠等她归来之人。
“殿下您可回来,你若是在不回来,奴还以为今夜您不会回来了。”少年的嗓音就跟灌了蜜一样,浓稠得有些腻人。
“孤若是不回来,难不成还得要到外头胡乱猫一夜吗。”时葑脚步往边上稍过几分,也避开了他的过近距离。
“怎会,不过若是殿下能像今天这样日日归殿不知有多好。”莲香对上她那双生疑的眼后,眸中笑意渐深。
许是今日见到了极为有趣之事,或是明日有约,使得她今日睡得都比往日早。
等第二日天亮时,时葑推开了男人横搂着她腰间的手,见到身上的艳靡红梅时,眉间则笼罩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厌恶。
等她离开后,那睡在床上之人,方才睁开那双漆黑无光的眼,而他的手上则还捏了一个绣着“蕴”字的香囊。
他记得殿下女红极差,往日里拿个针都会扎到手的人,又怎会做出如此精细的荷包,忽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恶意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