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钦回想起记忆中那个眉眼艳丽,却温柔端庄的女人时,竟觉得有些印象模糊了,就连他最近的记忆力同是如此,这些对他而言可还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阿雪最近在刑部待得可还习惯,若是觉得累了,大可和父皇说。”
“儿臣在刑部一切皆好,劳烦父皇记挂。”时葑对上男人那双总想要透过她看向另一个男人的眼睛时,心下冷笑连连,可面前还是需得端着,毕竟现在的她可是有求于人。
当一阵掺夹着淡雅花香的清风拂面徐来,吹乱鬓角青丝时。
“父皇,太子哥哥,原来你们都在御花园啊,倒是好巧。”今日着了件竹青色圆领长衫的时渊正从御花园的另一头走来。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眼眸半垂的珍妃厌恶至极的剜了那狐媚子一眼,动作快得完全令人察觉不出半分。
“六弟,珍贵妃。”
彼时的珍贵妃还未成为后面的永安太后,就连对待她的恶意都并没有那么堂而皇之的放在明面上。
好像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无波澜,谁都不会窥探到在底下藏着的波涛暗涌。
等时葑晚上回去之时,人则再次被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给请到了那不久之前才刚新翻修不久的慈宁宫中,而那琉璃瓦旁还缠着她上一次被风吹到上面的风筝,只待风一扬,便随着翩翩起舞。
“太子殿下,老奴便只能带您到这了,接下来还请太子自己进去。”
面白的小太监在慈宁宫外便停下了脚步,并不忘往周围多看了几眼,生怕会撞见哪个不长眼之人。
“有劳公公了。”
等那朱红雕花木门‘叽呀’一声被推开,原先正立在案几旁作画的男人,方才抬眸看过来,唇边笑道:“阿雪来了。”
“父皇。”时葑低头应了一句,便往那早已准备好的五色缠花胡凳中走去。
只因她知道,他每到心烦之时便总会看着自己这张与那人相似的脸用以睹物思人,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赝品。
殿内很安静,唯有不时传来的几道笔刷声在提醒着她,他并没有睡着或是走神。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从指缝中溜走,等殿外余晖散尽,光明归于黑夜,繁星点缀星空,殿中点燃起烛火时,那人方才搁下手中画笔。
“阿雪过来瞧瞧朕画的这幅画可好。”男人挥手唤她前来,就跟当初的很多次一样。
只是那画中人不过是同她有着五分相似,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还当属那双潋滟如青龙卧墨池的紫眸,仿佛只要是被看上那么一眼,就连魂魄都会被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