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初一愣,他差点忘了这一茬。
他看向她,文思怡早就因为流产的疼痛而脸色发白,满身冷汗,下面的血已经浸湿了整条裙子,饶是这样,她的眼神仍然很亮,几乎恶狠狠地盯住了周挽筠,大有拉她一起下地狱的意思。
再扭过头去,周挽筠同样痛得脸色发白,她现在受了伤,随便给她一刀都能轻易杀了她。
但周挽筠不在乎,她只是皱眉看着叶静初:“公公被她下了毒?什么时候的事?公公怎么也不跟我说呢?”
她没把文思怡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埋怨甄喜庆彼此都已经是盟友了,居然还这么瞒来瞒去的。
周围的禁军倒是都对叶静初警惕了起来,无数道目光都钉在了他的身上。
文思怡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甄喜庆,你难道不怕死吗?这毒可是会要你的命的!”
叶静初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太医,估计他已经死在了混战之中,于是干脆撕下了一片衣角为周挽筠包扎:“你吵死了。”
他语气平淡,头也不回。
文思怡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了起来:“你居然……不怕死?你可知道,这药和毒杀先帝一样的!是无药可解的!”
哦,难怪。
叶静初就奇怪为什么过了这么久,百合监视了她这么久,文思怡都没有处理毒药的动静。
感情剩下的毒全都处理到他身上了。
倒是周挽筠的脸色变了,她提剑指向文思怡:“交出解药!”
文思怡愣了一愣,随后疯狂大笑起来:“休想,周挽筠你休想!除非你死,除非你死!先帝他爱的是我!叶静初爱的是我!本宫才该是皇后,才该是那个和他同葬泰陵之人!”
叶静初:“……”
她笑得歇斯底里,近乎疯狂。
周挽筠咬着牙沉默半晌,别无他法,只能低声安慰叶静初:“本宫会为你找天底下最好的医术大能来解你的毒,你且放心。”
叶静初倒是没什么所谓,他之前就已经受尽了病痛折磨将近二十年,文思怡的药对他没什么大影响,只会让他生出他还活在从前的错觉罢了。
至于不怕死,说实话,叶静初受够了当一个太监。
他隐忍,他低微,他藏着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只是为了扳倒文思怡,现在愿望达成,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娘娘,可否借剑一用?”
周挽筠诧异地挑了眉,她与他对视半晌,最终把剑递了出去。
他有想要杀她的动机,但她仍然把剑交给了他。
叶静初接过剑,却并没有在文思怡的期望下刺向周挽筠,他向文思怡走去。
文思怡没想到叶静初会走向她,一时间所有的话语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你……”
叶静初平静地注视着她:“为什么要杀我?”
她冷笑:“只要你杀了周挽筠,我保证不杀你!”
叶静初再次发问:“阿怡,为什么要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