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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苏家,再是她,最后是叶子晖,层层倒戈,她到底想要什么?

    叶静初费力地喘息着,箭矢已经刺透了他的胸腔:“我从头至尾都是为了大梁。”

    身体越来越冷,眼前越来越黑,叶静初想,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周挽筠掌握权柄已成定局,叶氏又是一脉相承的昏君,他要在这之前把她拉回正轨。

    叶静初喘息着,一字一顿地说着话。每说一个字,他的胸腔里都有鲜血涌出:“小筠儿,你之前对我说,你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

    父母亲眷离她太远,整个后宫对她避如蛇蝎,舍命护下的皇亲国戚没有一个肯为她说话,满朝文武都在衡量着她的价值。

    她在深宫之中一个人独来独往,满腹心事,无人可说。

    可周挽筠真的在孤家寡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与叶氏的关系只会变得越来越僵,到时候,大梁只会在内部党争之中变得四分五裂。

    “可你并不是一个人。我一直、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从未离开。”

    他是叶静初、他是甄喜庆、他是苏桃桃。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奴仆、亦是她的挚友。

    他们从未相爱,但也从未分离。

    叶静初的声音逐渐变轻了,微不可闻:“小筠儿,你该像从前那样……”

    ——做回那个明艳张扬的小侠女,路见不平、除暴安良,坚定不移地庇护着大梁。

    他想,这一次,他再也不欠大梁什么了。

    周挽筠皱眉,似是对他的话感到不明所以:“你到底是谁?”

    她想,他绝不是苏桃桃,他到底是谁?

    叶静初闻言,笑了。那一瞬间,他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灯火阑珊的上元节。

    —兄台,你究竟是何方人士?

    —我明天再告诉你。

    他费力地咽下喉间的腥甜,向她告别:“小筠儿,我来世再告诉你。”

    叶静初缓缓地阖上了眼。

    困扰他多年的梦境终于远去,这一次,他可以长眠。

    朕的小兄弟回来了

    等叶静初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颠簸的牛车上,说牛车也谈不上,毕竟只是一块简陋的木板罢了。

    什么情况?

    叶静初一脸呆滞地看着头顶的天空,蓝得一碧如洗,还有两只麻雀扑扇着翅膀飞过——阴曹地府是长这个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