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他死去的那些时日里,他亦不曾远离她。
而今,她找到他了。
他再不是孤身一人。
朕是小皇后的人
翌日早朝,太皇太后与天子协同文武百官一道审理天山教一案,此事牵涉重大,背后牵扯着大赫的公主与使臣,还有番邦诸国的众多子民。
群臣百官垂首静立,玉安帝并太皇太后身居上位,殿外是手持兵戈的禁军,以及众多素服戴罪的天山教徒。
只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大多都是胡人。
莫格当初选人的时候,因为害怕周挽筠名声太响,百姓不肯轻易入教,因此大多招拢的是胡人。
普通胡人不在乎他们反对的是谁,只关心入教给的金银财帛,因此喊起妖后的蔑称也是格外响亮,此外,还有一小部分中原人是不满周挽筠身居高位的大梁子民。
半晌,周挽筠开口:“吴将军,可曾问出些什么?”
即刻就有一位卸去兵甲的将军行礼上前:“回太皇太后的话,末将已审问清楚他们大多是受莫格的指使。”
顿了顿,又道,“但自莫格不再露面之后,便是受中原人的指使。”
周挽筠的目光缓慢地扫过文武百官,轻笑了一声:“中原人?”
“是。”
“哀家倒是很好奇谁人如此恨哀家。自哀家十七岁嫁入皇宫之中,严谨恭敬,庄肃和顺,恪守宫规,敬敏上苍。先后除去太后顾良衣、贵妃文思怡、大理寺卿季青临、将军苏明远等逆贼,平定琉璃战事,一心扶持叶氏”
说到这里,周挽筠看了一眼叶子期。
“哀家倒是很好奇,哀家究竟做错了什么,反倒要被扣上一个‘妖后’的罪名?”
鸦雀无声。
事实确凿,明明白白,无人敢反驳她的话语。
半晌,督察御史手持笏板上前行礼,他沉声道:“太皇太后不该容纳侍君,是为对先帝不尊。”
周挽筠道:“哀家早已明说,侍君不过是帮忙协理哀家的宫外事宜。”
督察御史略略抬高了声音:“此言并不能信服于众。”
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是如何的勾结旖旎呢?谁知道呢!
周挽筠顿了一顿:“无法服众?”
督察御史正视着她,一副豁出去要把身家性命都堵上的敢死样:“是,侍君毕竟是外戚,没有行净身之礼,不能进出后宫。”
“照你这么说来,月湖夫人亦非后宫妃嫔,同为外戚,如何能入驻毓秀宫?”周挽筠慢条斯理道,“可此前,也未听到你们有谁弹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