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才搓着手,紧张地看了一眼苏桐的脸色,站在马车旁也不说让开也不说离去,就那么木呆呆的发着愣。
苏桐将信装了起来,一抬头看到他呆愣的模样,心里不喜便道:“多谢秀才公将信带给我,小女子告辞。”说完,直接吩咐柴宽:“回去!”
马车走出很远,苏桐掀开帘子望了望,见那位黄秀才还呆愣在原地站着没有动弹,也不知道在发呆什么。她将怀里的信打开看了一下,果不其然,周道先要来奉贤府城参加秋闱,询问周芸娘到了府城要来苏家住下,信中还说,家中老母以及大嫂兄弟等人想念她甚是厉害,要跟着家人一同前来,信里的言辞甚是悲切,若是平常人看了定会心伤不已。
苏桐将信看过后重新叠好放了起来,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周道先这是要在苏家常住的打算,不但拖家带口,还将周家老夫人一同带来。她总算明白周芸娘为何一直向她索要管家权了,周家的人一来,她多少都想贴补些银两,她自己手里的银钱是有数的。苏桐和苏映雪、苏映梅的就不同了,三姐妹卖头花,绣手帕挣了不少,若都交到她手里,多点少点不仔细还真算不出来。
柴宽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外面吵嚷声一片,苏桐掀开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见街道两旁走动的到处都是卫兵,似乎在搜查什么人。
离秋闱的时间越近,涌进府城的人流越多,大多是赶考的举子,眼见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苏桐便问柴宽道:“出了何事,怎么那么喧闹。”
柴宽边说边下了车道:“姑娘,有个书生被卫兵撞到了,我们过去瞧瞧。”
苏桐也跟着下了马车,走到围堵的人群处,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脸色蜡黄的病弱书生,周围站着几个身穿甲胄的卫兵,其中一个用脚踢着地上的书生道:“快些起来,再不起来,老子就揍人了,装病耍赖,想死也别死在这里。”
地上的书生眼睛刺红,狼狈万分地想挣扎着站起来,无奈身子不争气,起了几次都没起来,偏他还嘴硬地说:“你们将小生撞倒在地起不了身,还口出恶言。”
卫兵骂道:“爷就骂你了咋地,你个酸儒敢妨碍爷执行军务,关你进大牢。”说着,抬脚向书生踢去。
“住手。”苏桐忍不住地喊了一声,走过去拦在书生身前说;“他本已病重,你这一脚下去,岂不要了他的命。”
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桐,神色阴狠地说:“小丫头,你想多管闲事。”
苏桐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说:“军爷是海湾集卫所的兵士吧,我家小弟也在卫所,他名叫裴川,不知两位大哥可识得他。”
几名兵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拽住那个说话的道:“裴大人我们都认得,既然姑娘和裴大人相识,我们也不为难这个酸儒了。只不过,他走路不长眼睛,撞洒了我们弟兄的酒还不陪,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将我们哥几个的酒钱赔了,我们也不难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