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后身上曾寄托过宋明煦对父母的幻象和期望,虽然这份期望落了个空, 但他对季太后还是做不到像对管舟一样完全当做一个陌生人。
惜珍也没想到季太后会选择这么一条路。不过现在人都已经没了,再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
嫔妃自戕是重罪,换成太后就不一样了。这事儿对外也不能直接说,只能遮掩过去。
之前对外宣称的都是季太后和赵妃一样,在鲁王带兵进宫后被鲁王所伤, 现在在寿康宫里养伤。
如今太后薨了,就只能把这个锅继续扣在鲁王身上。反正鲁王谋反命也是保不住的, 多一条罪状少一条罪状似乎也没什么分别了。
惜珍和宋明煦一起到了寿康宫的寝殿。寝殿中,季太后平躺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腹部,面容安详, 像是还在睡梦中。
宋明煦在床前立了许久, 问道:“太后可有留下什么话?”
唐嬷嬷摇摇头。
宋明煦闭上眼睛, 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情绪。
惜珍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不忍,上前两步轻拍他的肩膀, 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我无事。”宋明煦想要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轻松一些, 可惜没能做到。
惜珍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只能陪着他站着。她算是很能体会宋明煦感受的,就像她和魏王妃不管关系多冷淡, 如果今天离开的是魏王妃, 她也不可能毫无触动的。
“砚台, 去将礼部的官员和宗室的几位长辈们请来。”宋明煦吩咐道。
“小的领命。”砚台躬身退下。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还要去找哪几位在宫里待的旧的老人请教一下,别在这种大事上出什么漏子。
郕王那边听闻自家小舅子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后,正打算收拾东西一家人赶回藩地省的被宸王和皇帝清算, 就听到了宫里传来太后薨了的消息。
现在回藩地的计划只能延后,一家人穿上丧服把府里颜色鲜亮的东西都换了下去,等着宫里人的传唤。
“王爷,现在可怎么办啊。”郕王妃担心的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还想抗命现在回藩地不成?”郕王瞪着眼睛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现在太后发丧是大事,小皇帝跟宸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本王不痛快。你吩咐府里的下人这段时间都给本王低着脑袋做人,谁惹事被抓住把柄本王决不轻饶!”
“诶。”郕王妃应下,琢磨着不光是下人,还有孩子们也要叮嘱一下,省的一会儿进宫祭拜出什么岔子被人盯上。
驿站那边,梁王也听说了太后薨逝的消息。
他这次带兵来京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漏子可捡,能不能捞点好处的。结果好处没捞到什么,他们父子倒是被困在了上京城里。
梁王将儿子宋明浩传来,父子俩对坐在书房里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