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已经打到鄂州城外了,文家那位将军,到了随州城外。
现在的南梁主帅换了武将军,这会儿守在鄂州城内,说是,带着苏姨娘。”李桑柔声音低缓而沉。
大常倒了杯茶递给李桑柔,拿了只小凳子坐下,仔细看着李桑柔的脸色,语调中透着几分确定,试探道:“苏清的姐姐?老大认识她?”
“嗯,早就认识,我和她很说得来。”李桑柔抿了口茶。
大常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意外。
在江都城的时候,他就觉得苏草包对他们夜香帮,以及他们这些人,那份宽容照顾,过于宽容过于照顾了,而且一直很宽容一直很照顾。
虽说苏草包这个人是以倒三不着两著称的,喜怒无常,莫名其妙的事做得极多,可他对大家那份宽容和照顾,从来没反复无常过。
“苏清是个明明白白的人,他一点儿也不混帐,能容能忍。苏姨娘,”李桑柔的话顿了顿,“很有见识,很不一般。”
“说过一回,说苏姨娘姐弟是进了将军府之后,才开始识字念书,不过两三年,苏姨娘能写诗,说她的诗写的很不错,苏清那笔字,瞎叔说写得极好。
就是,江都城的人瞧不上她们姐弟,明明很好,也说不好。”大常闷声道。
“嗯,文章和字,也是要看人而论的。
当初,在江都城的时候,有两个人能跟我说说话儿,一个是米瞎子,一个,就是苏姨娘。”李桑柔低低叹了口气,“她现在在鄂州,我想去看看她。”
“有什么打算?”大常沉默片刻,问道。
“没有,就是想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儿,算是,告个别吧。”李桑柔声音低落,顿了片刻,才接着道:“以后,真要是刀剑相向,一刀下去,死活都没什么遗憾。”
大常看着李桑柔,片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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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桑柔刚到顺风铺子,时医正就到了,有几分拘谨的跟在老左后面,进到院子后面。
老左说话的空儿,时医正从对面的角楼,看向护城河,再看看那块菜地,还真跟传说的那样,景色极好,菜地不怎么样。
“时先生请坐。”大常拿了把椅子过来,欠身让时医正。
他们夜香帮最尊重的人,一是教书的先生,二,就是治病的大夫。
“不敢当不敢当。”时医正忙欠身谢过。
李桑柔已经沏好了茶,倒了杯推给时医正,指了指小帐房旁边那两只大桶,笑道:“茶叶不怎么样,水是好水,御赏的山泉水。”
“托大当家的福。”时医正一脸仰视的看了看那两只大桶,端起茶,郑重的抿了口。
“艳娘的病怎么治,商量出来了?”李桑柔笑问道。
“艳娘?噢!”时医正一个怔神,立刻就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