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替十一问一句。”潘定邦手里的扇子摇的没那么响了。
李桑柔斜瞥着他。
他跟十一这送人,只能往女伎怀里送,除了女伎怀里,别的,不管往哪儿送,这礼,都得是家里打点好的,他俩不从中间顺出来仨钱俩钱就不错了,绝不可能自己出半个大钱!
“这是我交待过的。我们只做大生意,要拿货,最少一百匹,不零卖,要不然,这建乐城这么多熟人,都跑来三匹五匹的买绸子,那我这顺风,不成了绸缎庄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我的话,大常他们可半点儿不敢错。
“这事儿你可不能怪大常,要怪只能怪我。
“这绸子,你还要不要?我送一百匹给你。”李桑柔笑眯眯问道。
“一百匹?”潘定邦眼睛都瞪大了。
“一百匹起送,少了不送,要不要?给你送到工部?”李桑柔一脸认真。
“一百匹我哪敢要!我放哪儿?你这手笔,我算服了你了,算了算了,不要了!”潘定邦挥着手,心情明显好转,“我要是敢要,你真送我一百匹啊?现在这绸子什么价儿,你知道吧?”
“一匹五两金?十两金?管他什么价儿,金钱如粪土,兄弟值千金!一百匹,二百匹也行,你真不要啊?够你和十一逛小一年甜水巷了。”李桑柔再问一遍。
“逛什么甜水巷啊,我跟十一,”潘定邦舌头打结,“哪有钱逛甜水巷。一百匹太多了。
“算了算了,还是没有的好,小十一这个人,没钱还好,有了钱,指定惹事儿,你不知道,算了不说了,没事儿了!”潘定邦用力咽下了他和小十一被骗的事儿。
有点儿丢人,还是别说了。
“唉,再说,小十一现在不在建乐城了,刚走,你不知道?十一调过去跟着我二哥了!”潘定邦一声长叹。
“这我哪能知道,已经去了?你二哥,现还管着马匹呢?”
李桑柔是真不知道,像田十一这样的六七品小官的调动,军报里可没有。
“走了,前天走的。
“我二哥这马,说要管到打完仗,早呢。
“我跟你说,我二哥那差使,苦得很呢,五月里,我二哥回来过一趟,又黑又瘦,一身马尿味儿。
“小十一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住,不过他到了我二哥手里,熬不住也得熬,我二哥手狠着呢,跟十一又不见外。
唉,小十一可要惨了。”潘定邦说着惨,可瞧着那神情,不但不惨,还相当愉快。
“那你呢?小十一都去历练了,你阿爹没替你打算打算?
“这仗打到现在,胜局已定,你阿爹难道不想把你也送出去,历练历练,挣点儿功劳什么的?”李桑柔看着潘定邦,笑眯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