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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神一斜,瞄了眼屋里的椅子。

    殊兰道:“还请小主坐下训话。”

    “你那椅子可别脏了我的好衣裳。”郭络罗氏一扬脸,娟儿忙用帕子将椅子拭擦一遍,郭络罗氏方才落座,却还是嫌弃万分的样子。

    殊兰紧紧咬着牙,笑容愈发僵硬,到底忍下了。

    她本来心神俱疲,又感热伤风,正应当静养的时候,郭络罗氏来了,又不好以卑犯尊,只能强撑着招待,总算等郭络罗氏显摆够了,起身施施然地去了,她猛地一头栽倒到床上,歇了好一会。

    这半年多来只端茶碰杯没做过粗活的纤纤十指紧紧抓着炕上褥子的缎面,殊兰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起,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郭、络、罗、氏!”

    且说郭络罗氏出了这屋子,前头已是佟妃起身的时辰,她忙端起笑容赶赴过去,却被拦在门外。

    端着水盆的迎春瞥了她一眼,道:“娘娘还没起呢,外头候着吧。”又道:“休要在这挡着咱们近处伺候搬运东西。”

    郭络罗氏笑容微僵,还是点点头,缓步退下,在庭院当地等候着。

    烈日炎炎下,郭络罗氏很快便脸颊通红,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听着正殿里的声响,虽还强笑着,手中的帕子却越攥越紧。

    终于,大宫女芳儿打帘子出来,向着郭络罗氏盈盈一欠,略带歉意地道:“底下人不懂事,竟让您侯在这里,实在是不应当。娘娘起来,您进来吧,屋里头凉快。”

    郭络罗氏松了口气,对她道:“多谢姐姐了。”

    芳儿忙道不敢。

    她进去的时候,佟妃慵懒地在镜前梳妆,冰盆冰轮的凉意迎面扑来,还有清新宜人的花果香,叫她觉着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佟妃自妆镜前回眸看她一眼,神情平淡,还带着常有的笑意,却叫她整个人精神一振。

    郭络罗氏快步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木梳,缓缓替佟妃梳发。

    佟妃闭目享受好一会,缓缓吐出一句:“从前都是一样的人,你何必为难她呢?”

    这话戳人心窝子。

    郭络罗氏笑容登时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强笑着道:“是,妾身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