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其中的关窍,娜仁却感到十分的迷茫。
从前什么都不知道,尚可谋划着打算打算。
如今大概知道了些,只觉得眼前黑蒙蒙地一片,既为清梨揪心,又感到无力。
这样的事情,要如何处置,只能看康熙心中对清梨有多少情谊了。
太福晋生前交代她等清梨有孕再把荷包给清梨,多少是盼着能仗着这孩子保清梨一命,所以当日那几万两银子给清梨结善缘。太皇太后的话,她那日听着不明不白的,今儿却全明白了。
而把荷包给清梨,是叫她自己抉择。
是由她亲自抖出来,保住一条命,余生惨淡却能平安;还是怀揣着侥幸,等着哪日被人翻出来,或能勉强瞒过一生,但心中煎熬。
太福晋生前只念叨过一次‘清梨像我’,彼时复杂的神情叫娜仁终身难忘,而今,她终于能品味出其中的滋味。
那样的煎熬,太福晋怀揣着过了几十年,如今,轮到清梨了,就要看她如何选。
当下的形式,清梨显然是选了太福晋给她留下的第一条路。
那么,太福晋生前那几万两银子,就可以有了用武之地了。
想得越明白,娜仁心跳得越快,靠着摇椅的椅背,半晌没回过神来。
未几日,没等娜仁想出个主意来,王佳氏暴病而亡了。
这位新封的敬嫔娘娘没过几天好日子,甚至没享受过几日敬嫔的尊荣,一卷草席出了宫,康熙以起‘暴病不吉,恐传旁人’,连尸首都没留下,一把火了灰,洒在京郊乱葬岗上了。
而史书中,却连半点笔墨都没留下。
王佳氏暴亡得急,外人半点没听见风声,又紧锣密鼓地出了宫,连丧事都没办一办。
此时,便是个傻子,也知道这里头有蹊跷了。
佛拉娜最是个敏感细腻不过的性子,心里着急,这日问娜仁:“你实话与我说,清梨幽禁与王佳氏的死,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关系?清梨她……她究竟有妨无妨?我问皇上,皇上却半个字不愿与我透露,我也不敢再提了。”
“这里头,也不能说没有关系。”娜仁神情复杂,“只能说,比起王佳氏,清梨是好命了。”
有些事情,说多了,叫佛拉娜知道反而不好。
清梨的结果来得说早也早,说晚也晚。
是过了一个月左右,启祥宫忽地传出了安嫔小产的消息,乾清宫的一个小太监来叫娜仁,说是康熙的吩咐,允娜仁去看看清梨。
到了启祥宫门前,却与匆匆赶来的皇后碰上,二人对视一眼,均是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