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颔首,对苏木道,“先回清和那里。”
马车当即起步,马蹄激起了一片尘土,尘土肆意,一路裹着热浪飘向北方。
具体事宜不知,竟一下子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两人的心情如马车外的热浪一般焦灼,但急又无用。
沈清和面色有些不好看,西蜀泱泱大国,五年前官盐被劫致使一连五年百姓无盐可食,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再次遭了祸患。
“百姓是否知晓这事?”沈清和沉凝道。
秦筠摇摇头,“不知,盐官隐瞒了消息。”
见秦筠摇头,沈清和顿时松了口气,不知就好。若是知晓,恐怕承和帝还真有些不好交代,五年间官盐被劫了两次,恐怕御史台的那些老家伙们都要弹劾死皇帝了。
车外依旧是人声鼎沸,马蹄声踏碎了一地的喧嚣,海晏河清。但莫名的有些宁静之感,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当值的盐署官员是谁?”沈清和问道。盐署又名司盐都尉署,掌管各地盐卤往来。
“范启闻。”
这人?沈清和略微有些印象,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是在哪里呢?他竟有些记不得了,沈清和若有所思。
见沈清和眸里茫然,秦筠不由得垂下眼眸笑,清和这幅姿态真是少见,少了几分平日的肆意,简直乖的过分,让人忍不住想要撕碎他那份茫然。
压抑低沉的笑从胸腔传出,直击沈清和的耳膜,一下子痒到了心底。
沈清和抿了抿唇,他当真有些听不得秦筠的笑,烫的心尖炽热。
“你不知晓也正常,范启闻是五年前任的盐司,前任盐司名叫柳闲。”秦筠笑道。
提起柳闲,沈清和就对范启闻有些印象了。
柳闲任了十几年的盐司,凭借此也是家境殷厚,又不贪财,深得当地百姓爱戴。而范启闻则是当时柳闲手里下的副司,辅助柳闲管理盐署事宜。
在五年前官盐被劫后,承和帝震怒,柳闲被押进了镐京大牢。查访中未发现罪魁祸首,直接是断了消息。而后查来查去,竟发现是柳闲监守自盗,名声一下子臭到了骨子里,直接被承和帝抄了家。
柳闲于午门问斩,柳氏上下男丁押解去蛮野地受苦抵罪,女子则是充为军妓。柳闲的夫人不堪受辱,撞死于堂前。仅留下当时刚及笄的一女,后几经辗转。
值得一提的是,那名女子正是柳华。被人所救入了烟澜居,也算是从火坑爬了出来。免受□□,有了些自己的自由。
想起柳华,沈清和微叹了口气,那样如莲的女子,可惜了。
范启闻当时向承和帝秘密晋见,从皇城出来,柳氏就灭了族,而他升为了盐司,也是令人唏嘘。
如今当值的竟是范启闻?
他倒不知了。
见沈清和知晓柳闲,神色带着些许遗憾,想来是对那柳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