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今日着膠(jiao)青色云锦长衫,腰系芙蓉暖玉,手中执着一把墨玉折扇,袖口银线绣着竹叶,一看就是个风流矜贵的翩翩少年。
不知为何,沈清和偏爱竹,他的所有东西都可见竹的风韵。
监生们站于国子监门口迎接沈清和,是与他初任国子监祭酒时同样的场景,但一个个面上的表情更加热络了些,叫沈清和颇为感慨。
好像他每次来国子监都有不同的感受。
年少时是期望不舍,初为国子监祭酒时是物是人非的苍凉,而现在,又不知该喜该怒,还是该伤该悲。
几人见着沈清和,先是行了礼,但这个称呼可是难倒了他们。叫祭酒大人吧!沈清和现在是刑部尚书。但叫尚书大人吧!沈清和又是暂代的国子监祭酒。
其中一人迟疑了一下,这才试探着道,“尚书大人,您请。”脸上是谄媚的笑容。
沈清和看了他一眼,没对这个称呼有什么异议。沈清和面上带着笑意,调笑道,“几位大人辛苦,不必来迎本官,几位大人不是前日见过本官吗?怎地这般拘谨?”
几人见沈清和没有什么身为刑部尚书的架子,还是以前一般谦逊的模样,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面上堆着笑,“尚书大人说笑了,下官恭贺尚书大人升迁了。”
“多谢几位大人。”沈清和笑,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一派风流的翩翩少年的模样。
“几位大人请。”
“您请。”
沈清和这才提步向前走去,与几位大人攀谈,“郑司业考题修订的如何?”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跟郑司业商议春闱考题的。他们原本早就定好了题目,这会儿就差修订离去。
那位监生点点头,“回尚书大人,已完成了,郑司业叫您先于祭酒厢房等候,待他授完课即刻就来。”
沈清和闻言颔首。
约莫一刻钟后,郑司业姗姗来迟。
来时他也是先行了礼,又纠结在这称呼上面了,结结巴巴没叫出个所以然。
沈清和笑,“司业大人授课时可不能这样。请。”沈清和做了“请”的姿势。
郑司业擦了擦汗,笑,“请,大人折煞下官了。”
郑司业坐下后才道,“下官恭贺大人升迁了。”
“多谢司业大人。”
“大人这官升的太快,下官还有些不适应,明明前日大人还与下官同属国子监,这一下子变成了刑部尚书,下官觉得……”
沈清和笑,郑司业说话还是这般直接,换做其他人早就恭维起他了,哪里还能得到这样的调侃。
“这不,本官也觉着升的有些快,连刑部都不敢去。”沈清和说着不敢,面上却是带着笑意,叫郑司业一时有些拿捏不准沈清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