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运功疗伤,很快就好了。”
“我能不能帮你?”厉行垂眸凝视双掌,又握拳凌空挥了几下,“我偶尔会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也许是真气过盛,能给你输点吗?”
“你可以试试。”
厉行把右掌按在何须归胸口,运气后缓缓发力,无师自通地把运到掌心的真气渡过去。
何须归闭目调息,感觉这股真气浑厚而绵延,不断冲进体内,十分舒适。若是天赋不佳或学艺不精者,真气就如老头子小解,滴滴答答、断断续续,难以为继。
而厉行,让他想起了师父。
吐纳之间,他轻声道:“小时候我从树上摔下来,师父为我疗伤,也是这种感觉。只有至精至纯的内力,才能产生这样的真气。我师父五十年的内功,抵得上别人苦练一百年。厉哥,看来你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从你儿时的录像就能略窥一二。”
厉行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多少有点暴力倾向,要不是受到良好的教育,现在肯定在吃牢饭。这么说,任掌门也是练武奇才喽?”
“岂止,他是百年唯二个半的奇才。上一个百年里唯一的奇才,是我师祖。”何须归言语间不经意流出几分傲气,尽管已经被逐,仍以师门为荣。
“哦,你师祖,那位活了一百二十岁的童男。唉,真是太遗憾了。”厉行由衷叹息。
何须归蹙眉微嗔:“你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
“你刚才说唯二个半,那另一个半是?”
“半个是伏龙寺的冲直方丈,当然啦,那是人家的自谦。另一个,是我师父那位作恶多端的故人。”
忽然,何须归感觉胸口十分紧|窒,继而又变得舒畅无阻,一口郁积多时的淤血终于吐了出来。厉行吓了一跳,慌忙撤掌。
他豪放地抹抹嘴角:“没事,我这就算好了。”
此时,欧阳豆推门而入,见他们同盆泡脚,扭曲着脸揶揄:“哎呀,太油腻了。你们这样,万一谁有脚气灰指甲啥的,会交叉感染。”
“滚,打听到什么了?”厉行问。
“我听说弘山派出事了!”欧阳豆眉飞色舞,“风晚山似乎伤得很重,但细节不得而知。”
厉行与何须归对视一眼:“我只是用手指怼了他一下,会重伤吗?况且,当时他想要我的命,就算重伤我也是正当防卫。”
后者不屑一顾:“不用多想,肯定是装的。”他看风晚山,已经不带有任何滤镜了。其人其演技宛若千层饼,揭开一层还有一层。前缘已封存埋葬于弘山雪岭,今后只是陌路人。假如风晚山还想害他的厉哥,那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