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周遭不乏婢女男仆,可她偏偏叫自己。
李琰对女子多为无视,然而去的是大公的主帐,他便无有不顺应。
李琰拨开她小皮鞭,兀自抬起木桶,往栅栏内走。
酒香透过木头渗出,他把木桶搁在了正中的桌案上。
莫珣打断道:“并非放这,这是我父王办公议事的桌子,你搁那边架子上。花好多价钱从隔壁部落买的羊-奶-酒,我父王最爱喝。不过旁边的屉匣子勿动,父王决不允许靠近。”
说着,指了指墙边的一个架子。
李琰冷漠地拎起木桶,往架子边走。他睇了眼莫珣所说的那道屉匣子,乃是个机关密门的木制抽屉。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每次搬东西时便看几眼,而后出到马厩旁,便在地上画解机关。如今已解密得差不多,不剩下多少步。
心想,突厥大公既与窦威、甚或吕贵妃二皇子有勾结,那么往来信使必是难免。这些都可做为证据。
他虽着粗布蓝袍,可袍服上却有一股好闻的甘草味道,那墨发垂下,清削的棱角轮廓叫人心动。莫珣知道他爱干净,每次傍晚都去湖泊泡澡,可都有他手下的军士随同,远远地瞥一眼,却如谪仙沐水,就再不敢多看。
莫珣又道:“我听说你们大晋王朝盛京城中的女子,个个亦白如羊-奶,水嫩多汁,像豆腐一样嫩。你可觉得真有这般?我却是吃过你们的豆腐,嫩是真的嫩,可惜姐姐不爱吃,不允我吃!”
说起专横的大郡主,又满腔愤懑。
李琰淡淡回她道:“自然真的,我未婚妻便是,肤白娇嫩,貌美如花。”
李琰想起卫翘翘似白雪一样动人的肌肤,还有撒娇使横时甜津津的嗓儿。稍有缱绻地敛了敛温柔与思念,一边目若无波地瞅着机关盒上的毒箭。
果然莫珣的整个儿心思都被“未婚妻”三个字带走,怒道:“原来你竟已有未婚妻了,可她便貌美如花又如何,你还不是被我父王困在这里做俘虏。哼,你莫不要得意,我父王早晚杀了你这条性命!”
李琰只当耳边风,只怕还没杀了自己,他部落间已开始互杀了。
帐幕外,大郡主椒敦路过,果然瞅见小郡主又缠着那汉人将军说话。
只瞅着他俩也不知道说什么,那李琰将军的眉梢眼角竟然浮起温柔。
椒敦就盛怒,在门外大喊道:“莫珣,你又找他一个汉将做什么?还不快出来,仔细我去告诉父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