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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三途川,往前就是轮回之境——与此生再无瓜葛,却隐约听见了临冬的声音

    ——哥

    ——哥哥

    他回头。

    小临冬倚在庭院的树下,没戴手套的指节冻得有些通红,捧着只红豆小眼柳叶长耳的雪兔子在找他。

    三途川的水太急了,他踉跄一步。眼前的场景一晃,他看见曾经的自己,面上有着干涸的泪痕,一下一下的哈着气帮刚被刻了咒印、昏迷着的临冬暖手。他笨拙地抱着她,想学记忆里母亲的样子,手指顺过她长长的头发,唱着不知名的童谣。

    连死都不怕的人突然开始害怕了。

    这样的世界、那样贪婪的族人他竟然会残忍留她独自一人。

    他开始挣扎,想要把没入三途川的脚收回来,失去的五感慢慢回归到身上,变成心脏命脉旁处被一箭贯穿的痛觉。

    宁次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明白,原来临冬于他而言已经重要到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这个糟糕的世界。

    .

    他回到家里。

    已经换过了衣服。身上是临冬送他的纯白色的和式制服,干净地不染尘埃。

    临冬正坐在矮桌前,半趴在桌面上,没有编系的头发如丝缎般铺开在身后,半掩住了用绸条束起来的一截细腰,宽大的袖口往下滑露出半截藕白色的手臂。她的手指轻拨着那盆仙人掌的细刺,一下一下。

    她抬起脸来,笑的时候眼睛会习惯性微微地眯住,眼尾勾出花瓣似的弧度,“哥。”

    “决定留着了?”

    “嗯。”临冬收回手,“好像也不难养。”

    宁次屈腿落坐在她对面。

    他扫了一眼那盆据井野说是珍品的仙人掌,问的却是:“照片里的绮罗是谁的?”

    临冬手肘撑在桌面上支起了身,眨了眨眼,“我怎么知道?”

    “……”

    “好吧。”她顿了顿,“我猜那可能是我爱罗的。”

    宁次把目光从仙人掌挪到她脸上,“所以这是他送的。”用的是肯定句。

    临冬不知道宁次从“绮罗是我爱罗的”到“这盆仙人掌是我爱罗送的”中间链条是如何搭建起来的,但显然这时任何的辩驳都是无效的。

    “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