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包子铺中宁七与血狼的赌局最终还是在十一峰内席卷开来,知情的人谈起他时会耻笑几句,不知情的人还会感慨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管名声时好时坏,宁七终归由一个新人一下子越众而出,让人纷纷侧目。
作为当事人的宁七,正待在自己的木头屋子中盘膝而坐,散乱的头发用草绳束在背后,面容朴素却清逸,哪还有昨日的狼狈样。
一口浊气从口中轻轻吐出,他睁开双眼,黒白分明,清明无波。
习惯性掸掸衣衫上的灰尘,宁七想起昨日的情景,忍不住摇头一笑,暗道自己的演技比起修为简直是日渐精长啊!
在升官图的赌局中血狼一开始故意示弱,让自己放松心神,引入局中,而后一举翻盘折杀他,自己又何妨不是在故意示弱呢。
毕竟单论自身气力的掌控能力,宁七可不虚任何人。
血狼在设计他,宁七也在引之入瓮,最终也如其所愿,两人在比武日定下的赌斗在十一峰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足够多的视线。
这次宁七一改以往谨慎低调的性格,突然让自己处于沸沸扬扬中,这也是他的尝试。
进入十一峰以来,他除了在账房的宋先生那处收获一些消息外,一直想要探寻十一峰内存在的仙人痕迹,却是一点也没有眉目,所以才不得不出此计策。
把自身放在众人面前或许能给他接下来的行动造成变数,但也可能有所收获也说不定,二来是能将十一峰内的所有人聚集到一处的时机少之又少,此次的比武大会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揉了揉眉头,将身体内的最后一丝烦闷驱除出去,昨日他为了配合自己的演技,灵光一闪将自己体内的一口精血逼出,一夜的调理后也恢复过来,没想到刚刚修习的熬骨阶段竟有了一丝进步。
这算是连日来为数不多的收获了。
起身出门,向灶房走去。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谁走漏了消息,知道灶房酿造了一批烈酒,时不时有人过来打下秋风,顺走一坛。
有人急着找死宁七自然不阻拦,但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怕十一峰内还有人对他的青麦烧酒点滴未尽,所以必须酿制出足够的数量才安稳。
至少要保证全峰比武之后的赏赐宴会上让所有人喝个痛快,满足这些人的需求嘛!
看到宁七施施然走进灶房,一直与马三娘互诉衷肠的朱柴停止了讲话,对着他赫赫称奇起来。
“以前没看出来,没想到你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竟敢与血狼来个生死斗。”
对此宁七只能给他装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马三娘难得的没有冷嘲热讽,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可能是被他豁出去的性格给震住了,也有可能是对一个将死之人懒得废话。
让得耳朵免遭折磨之苦的宁七从马三娘手里接过草药时还真有点不习惯。
进到灶房后的临时棚子,宁七发现只不过是一早上的功夫,摆放的酿酒坛子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看来随着自己昨晚一阵闹腾后,倒是有不少人“慕名而来”,这样的结他宁七大感满意。
继续将红豆思的药物添进新酿的青麦烧酒内,待把最后一个酒坛封盖上红布,朱柴走进来,对着他努努脸皮,眼中却是满含的揶揄神色。
正待宁七有些疑惑时,最近权势大涨,红光满面的金掌柜出现在灶房,大老远就听见了马三娘粗犷的谄媚声。
宁七也起身面向金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多日不见的金掌柜身上竟多了某些变化,依旧一身大肚整日笑呵呵的老财主模样,但却多了一丝威严,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看来真正掌握了十一峰大权让金掌柜风头无两。
金掌柜跟朱柴夫妇说了几句话后,就收起一脸的笑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宁七你现在在十一峰内可是大名鼎鼎啊!”
宁七听到这话一脸苦笑道“金堂主说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金掌柜表情冷淡,语气生硬道“当初我留你一命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但这可不是你可以依仗我的名声肆意妄为的理由。”
“我”宁七一脸惨白,双眼呈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态。
在一旁的朱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再想到刚才他与金掌柜言笑宴然的动作,昨日由他惹出的麻烦已变成是宁七年轻气盛与人冲撞的后果。
金掌柜灼灼逼人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借我威势胡作非为的事情,十一峰可不需要麻烦的家伙。”
宁七干巴巴的应是,按照金掌柜的说法,五日后的比武大会上他依仗不了任何人,如果没有什么本事,只能上台给血狼祭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