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初那只七位数的腕表是限量款, 有钱都未必拿得到,家世谈吐举止, 江霁初的家世不会差。
但谢寄晚上独自在宿舍时将认识的人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怎么都想不到有这么一号人。
他不认识江霁初。
两张停尸床之间隔有的缝隙只有巴掌宽, 隔着这道缝隙,谢寄静静地望着江霁初。
青年尚未完全长开,细节处还残余零星的青涩, 与精致的五官共同形成一种惊艳的美,而谢寄只望着江霁初的眼睛, 想望到那汪幽潭的最深处, 不肯错过任何一丝波澜。
江霁初并没有惯性回答谢寄夹杂在闲聊间的发问, 答案生生停在舌尖, 在微乎其微的颤动中又缩了回去。
破开大洞的天花板露出内里,空旷幽暗的空间中各种线路错综复杂,犹如一幅没有边际的人造天幕。
背后是烧得黑漆漆的大排储物柜,身前是数十具尸体垫脚扑火,二人却陷在无声的沉默中,再看不见任何外物。
这场沉默只持续了几个瞬息。
或者说,本就不该沉默。
江霁初:不认识。
谢寄:在事情发生前,没人能确定唢呐会有怎样的后果,你不是保守的性格,为什么在我要吹之前就说,不行?
江霁初换了个姿势,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秃管上:我听说过关于你的传闻。
谢寄:什么传闻。
江霁初:大概是一听到你弹琴,你还不会走路的弟弟直接学会跑了。
谢寄:
?
谢寄面上带笑,手背跳起一根青筋:谁说的?
江霁初不掩戏谑:重要吗。
是有这么件事,但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谢寄:难道你是我哪个朋友的好兄弟?说出来咱们拉进拉进关系。
江霁初避开话题:谢总,人无完人,你已经很优秀了。说罢施施然跳下停尸床。
谢寄:你去哪儿?
江霁初:洗手,吃夜宵。
谢寄也一起走向洗手间,他并没有立刻相信江霁初的说辞,悄悄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江霁初没有任何异样,像单纯坚持良好道德行为,替人保守秘密。
他心中闪过数个知道此事的对象,又不能确定,看来得等回到现实世界后诈一诈。
回来后俩人又坐回同张床上,主要是零食放中间,坐一起方便拿。
姚顺本以为今晚必死,结果靠着两人捡回一条命,很有眼力劲儿的自己找了个地方抱着被子待着,不打扰不偷听他们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