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
邢舟扬苦笑,他不知道燕瑶平时是怎么跟燕晨沟通的。
但他知道,自己的这番沟通尝试显然没起到什么效果。
果然,燕晨望着他,平淡而冷漠:我不明白。
也不需要明白。
他是个病人。邢舟扬抹了把脸,耐心地循循善诱:
就像你和阿瑶,假如她打你,骂你,对你就像对待仇人一样,你还会叫她姐姐,听她的话吗?
燕晨:你想说什么?
邢舟扬:你看,没有积极正面的情感和记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算有法律证明,也脆弱得像一张纸。
再假如,阿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对你和以前一样你会认为,她不是你姐吗?
燕晨:
邢舟扬有些欣慰:你不会,对吧?
邢舟扬再接再厉: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我和阿瑶、阿瑶和你,是一样的,是情感和记忆把我们联系在一起,而不是法律关系。
就算阿瑶去世了,我也是你的姐夫。
呃燕晨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觉得邢舟扬在偷换概念,却又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半晌,燕晨才憋出一句:我们不一样。
我们是一样的。邢舟扬重复道。
他见好就收:我有朋友开了一家私人疗养院,那里环境很好,出入都需要提前预约,见面要经过本人同意就算是我们,也不能经常过去打扰。
「我们」,自然是代表警方。
邢舟扬:我会向队里申请,争取让你去那里养病,你愿意吗?
燕晨沉默地看着他。
在开始行动之前,燕晨就早已预想过自己的结局。
仅仅只是情感淡漠综合征,并不足以让他被判无罪、免罪。
对于他这种暴力杀人的恶件,法律会给出的裁决,应该是启动强制医疗程序。
他会被送入专门治疗恶性暴力犯罪人员的精神病院,进行强制医疗,以免继续危害社会。
只有那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或者是认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是在犯法的精神病人,法律才不会给予其惩罚。①
邢舟扬要想让他去非专门的精神病院,而是去疗养院,也并不容易。
他这是拿自己的事业,前程,在给他做担保。
燕晨垂下眼:好。
邢舟扬松了口气,一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燕晨答应得这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