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迪亚波罗一战波鲁那雷夫失去了自己的双腿,右眼失明,右手废了,还失去对替身银色战车的精密操作。他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带来的影响,使他很长一段时间里,根本无法从自己失去自理能力的落差与屈辱中调整过来。
他是骄傲的。
但让一个骄傲的人失去双腿,右手,从此需要人帮助才能进行一些活动,需要人帮助才能完成正常人轻易就能完成的生理问题,看着自己无力虚弱——这无疑用钝刀子杀人,刺的骑士遍体鳞伤。
身体与心理,双重折磨下波鲁那雷夫坚持了十年。这十年里,支撑着波鲁那雷夫是仇恨,是为他死去的阿布德尔和伊奇,是承太郎,是那五十天盛放生命的旅程……那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50天。
波鲁那雷夫的一生都在失去,又或者说,人的一生就是在失去,他时常会想起与伙伴的冒险,笑着,哭着,悔恨着,呆呆透过紧拉着的窗帘缝隙里看远方的大海,再沉默着去操作桌子上的电脑。
“抱歉打扰一下,大叔。”
流利的英文出现在这个偏僻渔村里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趁着傍晚才出门采购的波鲁那雷夫警惕突然靠近搭讪的白发青年是迪亚波罗的手下,银色战车出现在自己身后。银色战车虽然不能再做一些精密操作,但对付一些家伙还是能——只听见白发青年友好的问:“你是这里居民吧?能不能介绍一下哪一家的渔船最好,我们想租船出海去钓鱼。”
“……租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租船?”
波鲁那雷夫警惕的问,白发青年一听这话,像是找到倾诉者立刻忍不住大吐苦水:“大叔你别提了,我们三个人本来租好了游艇,结果被人偷了!你说怎么还有人偷游艇呢?我想着这样不行啊,就坐车去了威尼斯……威尼斯的港口也没有空余的游艇!我就又来到了罗马——你看我出现在这里,也该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了吧。”
“渔船是他们的生存之本。”
视线在青年额头眼角与眼下的红妆扫过,波鲁那雷夫压粗声音,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又说:“快入夜了,他们不会同意把船租给你。”
“我知道,他们怕出意外赔了船。”
白发青年笑的灿烂:“可我想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您觉得呢?”
“……抱歉。”波鲁那雷夫依然压着自己声音,委婉建议他们可以找另外的人寻求帮助,因为他与村里的人不熟。
“真是个怪人。”
他听到白发青年说。
鲤阳看着波鲁那雷夫缩小的背影,有人走到自己身边,虽说无言却能心领神会对方传递来的关心:“……我没事。”
成熟稳重,鲤阳从没想过这样的形容词会与波鲁那雷夫联系在一起,他宁愿这个法国男人还是那个直率热血的逗比大笨蛋,而不是现在笑容从脸上消失的模样。
迪亚波罗。
热情。
回想自己从波鲁那雷夫身上看到的【过去】与【未来】,鲤阳眯了眯眼,想起了已经前往世界寻找箭踪迹的波鲁那雷夫。他是否也已经遇到迪亚波罗受了重伤,是否也已经因为迪亚波罗的封锁与他们断了联系隐姓埋名,这都让他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