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真好啊。”
今剑自然接过他用完拧干的毛巾铺在石头上,彬彬有礼地将衣服放在上面,显然不打算看着他换衣服。虽然如此,他却一时并没有离开,于是太宰治问:“还有什么事吗,今剑?”
“主公大人……”今剑说了一半却停住了,他神色间显出几分纠结,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在今剑的眼里,红药与太宰治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故事。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最初今剑其实不太在乎太宰治的行为。这个人有自杀癖,他知道,但也仅此而已。因为是主公大人的朋友,所以选择礼貌地对待他;因为主公大人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的自杀现场,所以及时避开——这就是今剑的逻辑。
真正注意到他是在红药冲太宰治发脾气的第二天,太宰治不在神社里,红药却在陪他玩时提起了他。
“主人希望我留在他身边吗?”今剑直接这么问。他作为二次显形的付丧神,显形中也借助了本世界的力量,不能独立于此世界而存在。这就意味着他能陪伴红药的只剩了红药临走前的短短一个月。
至于让红药放弃就职留下来陪他——今剑从未这么想过。不说只有审神者才能顺理成章地契约付丧神,他的主公大人是要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惣领,不可能为了一振刀剑停下脚步。
那么今剑之后怎样在现世生活就是个问题。虽然他完全可以独立,但毕竟外貌还是个小孩子,有个监护人总归更方便一些。红药在这个世界可托付的人不多,织田和银都是要去时之政府的,之前的两位侦探大约已经把她忘得差不多了——想来想去,可托付的人就只有身为神明不会遗忘红药的中原中也,和一直待在神社的太宰治。今剑大约猜得出来,红药是打算把自己托付给这个人的。
于是他直接回答:“我没有关系。”
红药却摇了摇头:“乱我会找信得过的人照顾,但今剑既然显形了,就要自己乐意才行。如果你不喜欢太宰治,我会在临走时托付给那位福泽谕吉先生——他是横滨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本身也是品格高尚的剑士。”
其实就算今剑自愿留在太宰治身边,为了以防万一,红药也打算以委托的名义去信江户川乱步。她本来也打算把太宰治推荐到武装侦探社去,当时江户川乱步跟银要织田作之助当社员,她却把人拐进了时之政府,多少有点理亏,现在赔他们一个社员也算弥补了。
但今剑还想不了这么多。他跟在红药身边,也是见过那位福泽殿的,的确是位少见的高洁之士。作为“托付”的人选,他绝对比太宰治靠谱何止千百倍。
主公大人一定有别的话想说,而这未出口的话,就藏在太宰治的身上。
就是从这天,今剑开始仔细观察太宰治——这个在他看来也很有些古怪的人。主公大人,想让他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