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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岛由纪夫能不计后果地进攻,红药不行。她一方面要顾着太宰治,一方面要防备那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的动物,另一方面还要分心给两处结界供应灵力,应敌难免力不从心。三岛由纪夫也是老辣的剑士,自不会错过红药的左支右绌。他抓准了红药灵力不继的瞬间一刀劈下,金光凝成的防御结界终于力有不逮,在他的刀下“咔嚓”碎裂,与飞溅开的血花一起迸溅成金红一片。

    结界碎裂的场景堪称绚烂,在场的三人却没一个有心情欣赏。三岛由纪夫又是一刀冲金光中劈下,刀刃却劈了个空。另一刀却由金光中刺来,一刀砍中三岛由纪夫的大腿。一击得手,红药并不恋战,待到星星点点的金光彻底散去,三岛由纪夫面前已空空如也。

    红药拿伤换了个逃命的机会,自然不会浪费,眨眼间就带着太宰治跑了个没影。身后还有那些被感染的动物在追,她没跑太远,而是差不多看准一棵格外粗壮的树就往上一跳,顺手提着太宰治的领子把人拎了上去。

    这么一用力,她原本就没怎么愈合的伤口又挣开了,从左肩到背后,又深又长的一道刀痕。太宰治下意识地要去碰,还没伸手就被红药揪着领子摁在了树干上。她大概实在气狠了,手下没留多少力,太宰治的脑袋磕在树干上,正晕晕乎乎地眼前发黑时,就听到耳边“咻”地一声。

    太刀的刀身擦着他耳际钉进树干里,整棵树都随着这一刀晃了晃,簌簌地落下一阵叶雨来。红药拎着太宰治的手也更紧了些,这一次她没有再强压愤怒,吼声直接炸响在他耳边:“太宰治!你想死就直说,我送你一程!”

    眼前被撞出的黑影和金光渐渐散去,太宰治才对上了红药的眼睛。与她因愤怒而显得凶戾的口吻不同,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虽然也涌动着愤怒的潮水,但那潮水深处则是更加汹涌深不见底的、恐惧的漩涡。

    她在恐惧什么?恐惧失去……恐惧着失去我吗?太宰治近乎茫然地想。他并不为这样的推断而感动——也或许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一股更汹涌的恐惧席卷了他的灵魂,在那双完完全全只倒影出他一个人的眼睛里,他无可避免地害怕了起来。

    “我……”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甚至也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

    然而红药却忽然松开了手。

    太宰治因新鲜空气涌入喉咙而咳嗽起来,红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底的所有情绪几乎在眨眼就冰封起来。

    她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眼前的人不是她熟悉的刀剑,亦不具备她所熟悉的那种用力生存的朝气。她现在说杀了他,搞不好他还很期待。

    可能他也不需要自己来救吧,当时看到三岛由纪夫动手时脑子里全是刀剑们倒在战场上的瞬间,根本是凭借本能冲出去拦了那一刀,现在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约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红药没再冲着太宰治发脾气,三岛由纪夫的刀上不知涂了什么,血一直止不住,灵力只能暂缓流血的速度,她灵力分几处用,整个人几乎被抽干,也实在没力气再发火了。

    见太宰治“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东西,红药也不再期待他的解释,单刀直入:“太宰君,三岛由纪夫的计划,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