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很清楚,祁砚清说了这话就去洗澡了,浴室的水流声很大,可他还是听到了祁砚清压抑的啜泣。
之后的几年里,他们在外人面前越来越恩爱甜蜜。
祁砚清却在私底下越来越冷漠,除了每个月的发情期,两人几乎零交流。
仿佛他对祁砚清来说就只是抑制剂的替代品,他恨透了被信息素掌控的感觉。
后来陆以朝就愈发期待在公众面前露面,这样他可以不受内心的谴责,不用时时提醒自己祁砚清间接害死了他的妈妈,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抱亲吻祁砚清。
但是现在一切都推翻了,祁砚清那么爱他,祁砚清是为了保护他。
陆以朝的心脏一阵猛烈的痉挛,他的嘴唇贴着祁砚清的后颈,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安抚物,就这样沉沉睡去。
时间慢慢走着,天亮了房间还是不透光。
家里一切都没变。
床边一直铺着的毛绒地毯。
是因为祁砚清总爱赤脚穿衣服,再慢吞吞地找拖鞋。
床头柜上摆着一颗天然宝石打造的水晶球,散发出柔和低亮的白光。
是因为祁砚清当时说,他不习惯在没有一点光的地方睡觉,但也不喜欢特别亮的光。
床上用品一直是纯棉的。
因为祁砚清不喜欢丝缎的软滑感,盖起来太轻了。
整个屋子的细节,全都在跟着祁砚清的习惯做出改变。
他们睡在最安心的小窝里,却各自说着最狠绝违心的话。
到底是谁从一开始就沉溺在戏里。
借着演戏享受无法说出口的感情。
又到底是谁出不了戏。
两人在疯狂之后睡了这几个月的第一个安稳觉。
很奇怪的一件事,陆以朝反复高烧,腺体刺痛,在见到祁砚清后意外好转。
所有不适感全部消失了,他醒了就发现祁砚清还在睡。
试了试他的体温,没发烧。
腺体上只有一个牙印,也没发炎受伤。
他轻轻掀开被子起身,去外面做饭,很久没给祁砚清做饭了,这个家也很久没开火了。
把面条切好,青菜洗好,等祁砚清醒了就能煮
陆以朝才拿起手机就听到卧室里响起水杯摔碎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就看到祁砚清在甩手,手怎么了?不要乱动小心踩到玻璃
话戛然而止,他所有声音都被堵在嘴边,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板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