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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岳指着已经逃到远处的张晓伟,“咱伟哥,啊,今天爬个楼,人派出所同志啥事没有,他喘的跟狗似的,还好意思跟我贫呢。”

    “就欠揍!”秦鹏挥舞着扩音器,“我早就想收拾这小子了。”他向来是无条件站邢岳这边。

    “怪我吗怪我吗?”张晓伟远远地冲这边嚷嚷,“人那小同志腿多长啊!你们俩大长腿咔咔往上窜,我这小短腿儿不得紧捣腾啊!”

    他一边朝后退一边鼓动着上衣,“哎老秦,你把车停哪了,赶紧的,热死了。”

    等回到车上,堵成疙瘩的路面开始松泛。虽然速度还提不起来,但至少不用老踩刹车了。

    “李东兴带走了?”邢岳依旧坐在后排。

    “嗯,”秦鹏一边开车一边说着,“不过也关不了多久。说是隔几天就得去趟医院,晚期了。”

    邢岳没说话。

    “他那媳妇跟了他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打的啊...啧啧。”估计刚才在楼下他从那几位热心大姐那没少听八卦。

    “家里啥啥都败光了,房子也卖了,据说连孩子上学的课本啥的都卖废品了。媳妇想离婚,他死活不答应。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带着孩子跑了。”

    “说是他之前已经跳过两次了?”张晓伟侧过头问。

    “嗯。这不是查出得癌症了吗,没钱治又没人管,这才想起去找那娘俩回来。人媳妇早看透了,不想回来,他就闹跳楼。第一次还真给他媳妇骗回来了,结果没咋地又打起来了。”

    “操,这人没救了。”张晓伟忿忿地说着。

    “第二次他又闹,人媳妇就再没上当。不过最后还是给他找着了,连拉带扯的给人往回拽。也是他现在身体不行了,支巴一会儿就虚了,娘俩这才又跑了。然后就再没让他找见过。这不今天才又闹起来了。”

    “哼,瞅着吧,他消停不了。”张晓伟不屑地撇着嘴,“要我说他就是作死呢。下回再跳也甭管他,让他跳。我就不信了,要是他真敢跳,权当是为民除害了。”

    “哎我可告诉你啊,这话也就在这车里头,出去你小子嘴上可多个把门儿的。要是被群众听见,非投诉你!”秦鹏总担心张晓伟这虎玩意儿挺大个嗓门出去乱说话。

    “嗐,我知道,你当我傻啊!”

    “你以为你奸啊?”

    邢岳斜靠在后座上,望着窗外逐渐抽象成色块的风景,听着前排的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没什么营养的闲聊。

    各种颜色渐渐被速度拉扯成线,耳边的两个声音也开始模糊。像是进入了另一重空间。

    邢岳处理过不少跳楼的案件,以至于已经说不清是这些案子找上了他,还是他主动靠近着它们。

    对于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他渐渐总结了一些经验。其实说经验也不准确,只能说是一些看似有着某种共通性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