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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接吧。”说完水声又响了起来。

    于是邢岳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他告诉老所长和刘阿姨,项海没啥事,现在人已经到家了,叫他们放心。

    电话挂断,返回了锁屏界面,屏幕还亮着,桌面竟然是项海自己的照片。

    “这人,还挺自恋。”邢岳笑了起来。

    总算找到了个能分散些精力的事儿,他拿着手机又回到厨房的水池边。

    照片里的项海穿着一身警服,警帽端在手里,站得笔直,朝气蓬勃的脸上挂着笑。

    这应该不是最近的照片,因为照片里的人剃着寸头,看上去很精神,也很稚嫩,比现在的项海更年轻。还是个孩子的模样。

    邢岳吸着烟,看着屏幕,很快,屏幕黑了。

    用手指碰了碰,年轻的项海又跳进他眼里。

    他推测这应该是项海警校刚刚毕业时照的,带着愿望即将实现的骄傲,笑得很开心。

    那个时候,他顶多也就二十岁吧。

    多好的年纪,多可爱的男朋友。眉眼丝毫没变,笑容也没变。

    邢岳弹了弹烟灰,吐出一团烟雾。

    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在干啥呢?好像在念大二?

    十八岁考上大学,然后退学,十九岁又重新考,二十岁念大二...没错。

    他勾起手指,在那张年轻的面孔上轻轻刮了刮,二十岁的项海依旧冲着他笑。

    这笑容他怎么也看不够。

    他把屏幕按灭,继续抽着烟。

    项海应该是很喜欢当警察的,但一定也很想上大学。不用老所长说,在他和项海还不算熟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原因。那时的项海不过是一个才见了两次面,就热心肠地来帮自己搬家的小警察。

    这世界还真是离奇。离奇得残酷。

    邢岳忍不住在想,如果项海的爸妈没染上毒品,他大概会在那个富足的家庭里,被宠爱着长大吧。弹琴,画画,学外语,练芭蕾?

    然后按部就班地上初中,上高中,考大学...现在大学毕业了,也许在读研究生,也许出国了,也许已经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可无论如何,也不会遇见自己。

    如果这是道选择题,该怎么选?

    真他妈残酷。

    不过,倒也不难。

    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不认识项海。让他在爸妈的疼爱下,无忧无虑地过没有自己的日子。

    可惜,现实早已替所有人做了另一种选择,谁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