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惹火”的马路对面,邢岳坐在里头观察了好一阵,直到出租车司机再次不耐烦地催促起来,这才下了车。
才关上车门,出租车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邢岳并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树荫下点起了一支烟。
没过几分钟,一辆汽车缓缓驶来,刚好停在他跟前。
依然是那辆没牌照的黑色轿车。在大白天也跟幽灵似的,副驾驶的车门无声无息地嵌开一道缝。
邢岳把烟扔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开出去,跑了十几分钟,驾驶位上的贺雄辉才朝旁边斜了一眼,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整得跟明星似的,你咋不戴个口罩呢?”
“你管的着么?”邢岳把棒球帽摘下来,拨了拨头顶的短发,“去哪?”
“当然是去没人的地方。”贺雄辉的车速逐渐加快,“怎么,害怕了?”
邢岳嗤地一声,“少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之前我联系你,为什么不回话?”
贺雄辉也同样嗤了一声,“我他妈是给你打工的?还随叫随到?你给我发工资了吗?”
“那今天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是威胁我吗。”贺雄辉把嘴一撇,“我他妈好害怕啊。”
邢岳皱起眉,忍了忍,又问,“贺焜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那当然了。那可是我亲爸,有啥话当然得跟我说。”贺雄辉朝前面挡路的车猛按喇叭,然后一脚油门超了过去,“他说的话多了,你问的是哪一句啊?”
邢岳的目光冷下来,把棒球帽又扣回到头上,朝座椅里一靠,“贺雄辉我告诉你,你爸现在在监狱里装病,你们俩要是继续跟我装模做样, 这阴阳怪气的,我就有办法让他弄假成真,你信不信?”
贺雄辉狠狠地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车子继续在车流中穿行,将一些愤怒的喇叭声甩在身后。
沉默了一会儿,邢岳继续问他,“你爸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他为什么要装病?”
贺雄辉面无表情,“他说,让我现在离你远点儿,少掺和你们那些破事儿。”
“现在?”邢岳转头看着他。
“嗯。”
“那以前呢?”
贺雄辉不吭声。
邢岳侧过身子,“听你这么说,以前你送上门来当我的线人,是你爸的意思?”
贺雄辉抬手蹭了蹭鼻子,“也可以这么理解。”
“为什么?”邢岳立刻提高了嗓门。他这时的心情很复杂,吃惊至于更多的是恼怒,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