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裤子太不协调了。
项海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家里哪哪都是一尘不染的,怎么能忍受穿着脏兮兮的裤子趴在床上?
于是邢岳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小海,那个,我帮你把裤子脱了吧。就是因为太脏了,不是别的。你看行么?”
项海没出声。
“不说话,那就当你是默许了啊。”
得到了默许,邢岳小心地搬动着项海的身体,伸手把他的腰带解开,又解开牛仔裤的纽扣,拉下拉链。
顿了顿,见项海还是没表示反对,就一鼓作气把他的裤子拽了下来。
“腿真长。”
“不是,这人还是有点儿偏瘦啊。”
出于本能,邢岳发自内心地感慨了起来。
项海的腿又长又直,线条也很好看。在这样一个不合适宜的时刻,邢岳竟然忍不住欣赏了至少十秒钟。
“操,真不要脸!你还是不是个人?”紧接着,他又开始了自我批判。
不过随后,他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地想,“不愧是芭蕾小王子。”
“不看,不,不看。”迷迷糊糊地,项海忽然说话了。
邢岳一个激灵,赶紧挪开眼,无力地辩解着,“没,没看,我没看!”说着赶紧拽过一条薄毯子,盖在他腿上。
“不喜欢。”项海又嘟囔起来,“我不喜欢。”
听口气有些急,还像是有些害怕,以至于一条腿都跟着抽动起来。
邢岳这才发现他不是在跟自己讲话,赶紧凑过去。见他两只眼仍紧闭着,还微微地皱着眉。
“说梦话了?”邢岳挺意外。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个爱好,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关系。
这时,项海又说话了,“舅舅呢,舅舅呢...”
他瘪了瘪嘴,像是要哭的样子,“舅舅呢,我回舅舅家...”
邢岳不知这话该怎么接。他隐约记得有个说法,遇到人说梦话的时候,不能随便接。
可看项海好像挺难过的样子,又怕他一直陷在这不愉快的梦里,就试着搭话,“小海,走啊,我带你走,回你舅舅家。行不?”
也不知是他这话起了作用,还是梦做完了,项海没再说什么,只是唇角动了动,呼吸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邢岳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舅舅?他回忆起来。
记得项海曾经提过,离开他妈妈以后,就去了外地的舅舅家。那里有他的舅妈,还有一个姐姐。舅妈好像对他的态度一般。
就是在那个家里,才过十岁的小孩儿开始学习做饭,做家务,活得小心翼翼。
可后来他为什么会离开舅舅家呢?
吕松江说就是在东江捡到的项海。那个时候,他的样子很惨。
他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没了爸妈,为什么一个人又回东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