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活的呢?
想到这,邢岳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指却碰到几颗锋利的玻璃渣子。
他又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把他背上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再给他擦擦头发,擦擦脸,擦擦手,身上也要擦干净。
上回项海的手受伤,从医院开的药水,棉球和纱布还剩了不少,邢岳见过。
没费什么功夫,他就把这一堆东西找齐了。又拧了条温热的毛巾,搁在一边。
盯着项海的后背,邢岳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掀起盖在伤口上的毛巾。
“哎哟我的妈呀。”
还好,这回他只是晕了那么一下,就挺住了。
他先拿湿毛巾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又捏起棉球,吸饱了药水,一点一点涂抹在伤口上。
大概是疼了,项海背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人也哼哼了两声,把脸扭了个方向,冲着里面的墙。
邢岳赶紧朝伤口上吹气,提心吊胆地问,“疼了吧?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我轻一点儿,你忍一忍啊,一会儿就好了。”
见项海没再有动静,就继续抹起药水来。
抹了一遍,晾一晾,他正打算再抹上一层,就听见项海又说话了,“钱呢?”
“啊?”
“钱呢?这盒子里的,钱呢?”
“什么钱啊?”邢岳不由自主地又搭上了腔。
“钱呢?我的钱呢?”可这一次项海没领情,继续质问着。
“我没拿你的钱...”
“我的钱呢?钱呢...”
“多少钱啊?”
“钱呢...”
项海翻来覆去就这么一个问题,邢岳怎么解释都不行,直到他自己放弃了,才又慢慢安静下来。
这种状态让邢岳有些担心。他跪在床边,摸了摸项海的额头,又把手放回自己脑门上。
“唉,是不是有点儿热啊。”
他想给项海量量体温,又不知道体温计放在哪。
正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邢岳赶紧接了起来。
“喂。”他压低了声音。
“项海咋样了?回家了吗?”是周勋。
“回家了。睡了。”邢岳应付着,又把盖在项海腿上的毯子朝上拽了拽。
“我听李超说他好像受伤了?不要紧吧?”
邢岳拿着电话去了客厅,语气相当不满,“那么老长的一条大口子,你说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