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岳也比较满意。把东西收拾好,打算去洗个澡,就在项海身边挤挤睡了。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项海身上唯一的那块布料上面。
刚才不觉得怎样,这会儿项海又白白净净起来,内裤就显得有些扎眼。
项海今天穿了条浅灰色的平角内裤,现在那上面除了有血迹,药水的痕迹,水迹,竟然还有一个完整的手掌印记。
邢岳不可置信地张开自己的手,大小,形状都对得上。
“操...”
他很郁闷,觉得自己这活干得也忒糙了。但他敢拿警徽保证,自己真不是有意的。
纠结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凑到项海的身边,小心地问,“那什么,小海,我帮你换条内裤吧。你身上的这条太脏了,穿着也不舒服是不是?”
“严格地说,你现在属于病号,所以不用不好意思。”邢岳趴在床边,一边说服着他,同时也在说服自己,“我是照顾病号的人,所以也不用不好意思。”
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
于是他在衣柜里找了条干净的内裤,想了想,把屋里的灯关了。
此时,尽管心里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念头,尽管摸着黑,可把手伸过去的一刻,邢岳还是犹豫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么做不对,甚至还很龌龊。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种行为对项海来说都是一种冒犯。
他赶紧又过去趴在床边,跟项海承认错误,“对不起小海,我不该那么说的,连想都不该想。对不起!”
“我错了,再不会那样了,你骂我吧。”
项海当然没有骂他,只是安静地趴着,脊背微微地起伏着。
邢岳惭愧地站起来,把内裤又收进衣柜。
他搓了搓脸,打算赶紧去洗个澡,趁天亮前还能睡一个小时。
他感觉很累,昨天在医院就是一夜没睡,今天又连续熬到了这个时间。脑子已经快要短路了,不然刚才也不会冒出那种念头。
这时,项海忽然翻过身,腿来回蹬了两下,手紧攥住毯子,嘴里嚷嚷起来,“你在干嘛?”
“......”
邢岳立刻原地静止,没敢出声,连眼都不敢眨。
等了一会儿,项海又问,“妈妈,你在干嘛?”
“你们在干嘛?”
说着说着,声音就明显带上了哭腔,“你们怎么了?生病了么?”
“妈妈,你们是不是,生病了?”
邢岳无措地站在黑暗里,看着被梦境纠缠的项海,不安而又难过地哼哼着,没有眼泪,鼻子却一下接一下,不停地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