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留着呢?”邢岳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他一直珍藏着。
“当然了。”项海放下卡片,又拿起一只弯成180度的勺子,“还有这个呢,记得不?”
“操!”邢岳一骨碌爬起来,“这玩意你咋也留着啊!”
“必须得留啊。”项海把勺子收回盒子里,“这可是你的黑历史。”
他笑着,又从盒子里拿起一张照片,“来,给你看看我爸和我妈,还有我小时候。”
邢岳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和他并肩坐到床边。
“那时候,我好像三四岁吧。”项海把照片递给他,“我们一家人现在就剩下这张照片了。”
邢岳勾着他的肩,把照片摆在两人中间。
照片里,项海的妈妈看起来很温柔,也很漂亮,搂着小项海,笑得很甜。
项海的爸爸看上去也挺帅气,皮肤白净,就是脸上没太多笑意。
而项海就站在两人中间,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海军服,正乐呵呵地扬起小胳膊敬礼。
模样傻乎乎的。
邢岳的手指在他脸颊上刮了刮,“你长得像你妈。”
“嗯,他们都这么说。”项海吸了吸鼻子,垂着头,看着腿上的铁皮盒子。
“这个,是我的聚宝盆,以前我爸我妈给的压岁钱,还有用不完的零用钱,我都放在这里面。”
他把盖子盖上,晃了晃,“我从没数过里面有多少钱,但是记得很沉,应该有不少。”
“我舅舅带我去明州的时候,我还特意把它带上。”他也说不清那时候为啥会特意带上这个盒子,而且直到他离开舅舅家也从没打开过。
“你舅舅家在明州?”邢岳有些意外。
“对。当时他领着我坐火车去的。”
“可是,等我想回东江的时候,在火车站,我打开这个盒子,才发现里面只有一本厚厚的书,还有这张照片。”
“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了。”
邢岳的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他不敢问项海为什么离开舅舅家,一个人回东江,只能问,“那钱呢?”
项海摇了摇头,“不知道。”
“是被你舅舅拿走了么?”
项海继续摇头,“应该不会吧。我想,大概是我爸,或者我妈。”
“里面的钱可能早就没了,只不过我一直以为它们还在。”
邢岳心里越来越沉重。他总算明白项海为什么在梦里一遍遍地问着“钱呢,我的钱呢?”
“那你是怎么回东江的?”
项海把盒子放到一边,靠在邢岳的肩上,“当时我都懵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也买不了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