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真是渺小啊,不过是风中的一粒尘埃,却总是聚沙成塔,梦想去做那些改天换地的大事。
这时候项海靠过来,结束了他的神游天外,“哥,晚上我去药厂那边的一个火锅店和张响吃饭,你送我过去行么?”
邢岳看了他半天,然后点了点头。
“那附近有个停车场,你在那等我吧。不过,可能要等挺久的。”项海小声说着。
“没关系。多久都行。”
“然后我要马上把见面的结果跟周队和江队做个汇报,或许会被他们叫去临时开个会。”
“那我就送你过去,然后等你回来。”
项海点了点头,又从座位上露出眼睛,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里。
他贪恋地凑在邢岳的耳边,“哥,你知道么,我特别爱你。”
邢岳转过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有多特别?”
项海抿起嘴角,在他鼻尖上轻轻蹭了蹭,“特别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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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车子停在江北二药附近的那个停车场。
邢岳坐在车里,目送顶着一脑袋黄毛的项海,穿着奇装异服,蹬着辆破自行车,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非常看不惯这身打扮。
尽管项海说这只是个过渡,等过些天和张响混熟了,就以改变形象的由头换掉这副装扮。可他还是不喜欢这些与项海格格不入的东西。
点着一支烟,他渐渐收拢思绪。
项海有事要做,他也一样。
首当其冲,就是袁国平。
所有的帐都要算。这个人要为他做过的每一件事付出代价。
为了项海。却也不仅仅是为了项海。
但这并不容易。
地位、权力、金钱、关系网、保护伞,跟他牵扯的方方面面,黑黑白白,把他武装得密不透风,坚不可摧。
而面对这些,邢岳除了一个决心,几乎什么也没有。
之前他已经把自己在黄涛越狱事件中的发现向徐枫做了汇报。当时徐枫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只说了句,“不要轻举妄动。”
对此他也表示理解。毕竟徐枫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必须顾忌更多,不可能像他这样放任自己对高层领导的怀疑。
除非有切切实实,无法被扳倒的证据。
邢岳就是要找到这样的证据,无论用什么方式。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想来想去,他还是想到了贺焜。
这条老蛇在第一监狱盘踞了那么多年,高墙内外的事他全都清楚。更何况先前他的保外就医申请,就是扣在袁国平手上。又因为赵郎,才最终被袁国平盖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