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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贺焜的帮忙,但同时也需要一个说服他帮忙的理由。

    按灭了手里的烟头,他把电话打给贺雄辉。

    毫无意外,电话被挂断。再打,再次挂断。

    他就给贺雄辉发短信:

    -帮我转告你爸,明天我去看他。

    等了一会儿,手机“叮”的一声。

    -你谁啊?

    -警察。

    -警察千千万,我知您是哪位啊?

    -我是负责调查贺焜名下的仓库被人纵火,以及他的手下袁杰涉嫌被谋杀案子的那个警察。

    过了足有十分钟,手机才又响了。

    -我爸明天上午有空。

    -只能你一个人过来。

    邢岳的嘴角动了动,收起手机。

    然后他又点着一支烟,手搭在车门上,看着车窗外的街灯,慢慢地吸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个季节的东江气候变幻莫测。昨天还是万里无云,一夜的时间,天空就成了铁灰色。

    邢岳的车停在老地方,把项海和他那辆破自行车放下来,告诉他面试结束后打电话,自己过来接他。

    “知道了哥。”项海的下巴朝棉服衣领里缩了缩,又从兜里拽出一副毛线手套戴上。

    湿冷的空气无孔不入,隔着厚厚的外衣朝骨头缝里钻。

    邢岳把他外衣的帽子扣在那一脑袋黄毛上,想再叮嘱他几句凡事多加小心,又觉得说了也是白说,就只在他脸颊上轻轻刮了刮,“去吧。”

    项海跨上自行车,吸了吸鼻子,“哥,今天这么冷,晚上咱们去吃火锅吧!”

    “行啊。”邢岳这才有了轻松些的表情。

    项海看着他,“那你路上小心点儿,我等着你。”说完用力一蹬,自行车的轱辘就转动起来。

    目送着他走远,邢岳才重新上车,直奔贺焜所在的医院。

    今天和贺焜的见面是势在必行,但对于结果,邢岳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贺焜如今已经保外就医,日子过得无欲无求,自己手上没有什么能交换的筹码。

    另外,就像徐枫曾经提醒他的,自己是警,贺焜父子是匪。这中间的关系既复杂又敏感,像一张结好的蛛网,不小心撞进去,就再脱不开身。到时候谁是谁的猎物,亦或有黄雀在后,都未可知。

    而最让他在意的还是这中间会无可避免地涉及到邢逸清。

    从某种意义上讲,邢逸清救过贺焜的一条命,这也是贺焜主动让贺雄辉帮自己的原因。可在知道老爸或许就是因为那个案子才丢了命以后,这种情绪就变得异常复杂。

    他不愿老爸的名字再出现其中,这感觉就像在榨取邢逸清用生命换来的那颗酸涩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