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把车子开到周勋家楼下,停在那,给他打电话。
电话终于通了,周勋听上去也终于成了个货真价实的老年人。
“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
沉默了半天,周勋才“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等了不到十分钟,人出来了。耷拉着脑袋,身上套了件大棉袄,熊瞎子似的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邢岳也没再看他,直接发动了汽车。
车子按照导航规划的路线行驶。邢岳没提要去哪,周勋也不问,就那么任由车子朝着某个目的地跑着。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江渊家楼下。
还没下车,周勋的呼吸就开始不稳,左一下右一下地抹眼睛。
“走吧。”邢岳推了他一把,又替他打开车门。
两个人上楼,敲开江渊家的门。迎接他们的是个看起来与江渊有五分像,但又比他年轻许多的人。
表明身份后,那人主动伸出手,“你们好,我叫江波,江渊他...是我哥。”
屋里还有一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默默地收拾东西。
看到他们进来,只是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这位是我嫂子,哦,不是,是我以前的嫂子。”江波替他们介绍。
他搓了搓手,低着头,“我没敢告诉我爸妈,我嫂子她,也,也没敢告诉小琪。”
“我们过来,就是帮我哥收拾收拾东西。”
越说,他的声音就越潮湿。周勋立刻就被感染了,转身退回到走廊里。
“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么?”邢岳问。
“也没什么,谢谢你们。”江波蹭了蹭鼻子,“我哥这...也没多少东西,挺简单的。”
邢岳就顺势扫了一眼,发现这个家的确挺简单的。现在主人不在了,就更简单了。
简单到无需刻意,就能铭记。
其实邢岳今天来,倒也不是为了缅怀什么,更不是为了慰问。只是想来看看。
看看和江渊有关的东西,趁这个人的气息彻底消失以前。
想想也挺逗的,自己曾经那么讨厌江渊来着。
那个像鹰一样凌厉的人,那个孤独的攀登者,那个邢逸清的忠实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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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为了能抢在时间的前面,邢岳的动作更快。
张晓伟找到了在“惹火”从项海手里买走摇|头|丸的那两个年轻人。
突审的结果是,两个人已经成年,一共买走了4粒,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个结果让邢岳稍稍松了口气。
接着,又在周勋近乎以死相逼的奔走之下,再加上贺雄辉和赵亭等证人的证言,这事儿终于算是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