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说着说着就变得有些激动,连鼻音都重了几分。
“哦,是么。”
邢岳就没再说什么。
伟大的胜利啊,那挺好的。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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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他洗了个澡,就朝床上一躺。
他很想睡,想睡得死死的,想赶快把这一夜过去。
却根本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就有声音不断地和他说话。
“我不是你的家人么?”
“哥,你知道吧?就是,我特别特别喜欢你这事儿。”
“叔叔,您好,我叫项海。邢岳是,是我媳妇。”
“邢岳,你啥时候比爸爸还高了?”
“光长得高有啥用,关键还得看气质。你爸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精神多了。”
“这么远?咋没选个近点儿的学校呢?”
“他说过,你爸爸是他的偶像。”
“他说,‘邢局是个坚定的人,他会牺牲在敌人的枪口下,但绝不可能自己从楼顶跳下去。’”
“邢局是英雄,大伙都知道,从来没人忘过,也永远忘不了!”
“他的仇我一定会报!”
这些人,这场伟大胜利的缔造者,这些无法见证胜利的人,吵得他睡不着。
于是他就瞪着眼,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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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间差不多了,邢岳一边下楼一边给周勋拨电话。
可连打了两遍,始终没人接。
他撂下电话,发动了汽车。
今天是元旦假期的第二天,局里的人不算多。
下了车,他直奔三楼。推开缉毒办公室的门,就觉得阴风扑面。
一屋子人,全都死气沉沉的,他差点以为进了法医的停尸间。
“周勋呢?没来?”
见邢岳走进来,李超主动站起身,“没有。周队他,昨天喝多了...”
“哦。”邢岳按了按太阳穴,就没再说别的。
离开的时候,他经过项海的办公桌。
桌子的一角整整齐齐摞了一摞书,连夹在中间的便签长度都是一样的。只是上面积了薄薄的一层灰。摆在另一边的几盆小花也蔫了。
邢岳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浇在花盆里,又拽了张纸巾,把书上的灰擦了,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式登场。他被皑皑白雪刺得睁不开眼。
偏过头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刚好看到悬在分局正门4盏大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