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怎么跟你说的?
项海瞅了他一眼,拿回笔,接着在下一行回答:
-让我讲了一遍事情经过,把我批了一顿,说给我警告处分,要扣分,然后就让我回来写个深刻的检讨。
邢岳又把笔抢过来,奋笔疾书:
-你他妈咋想的??
-还能咋想,就写检讨呗。
-废话!我他妈问你踹老骚的时候是咋想的!
情绪蕴在笔锋里,稿纸被戳出好几个洞。
项海也皱起眉。
-废话,他恶心你,我还能惯着他??
-他恶心我了?怎么别人都看不见,咋就你能看见呢?
-废话,我是别人吗??
-他又没扒着眼睛让你看,你就当他傻逼,就当看不见行不?
-不行。
-那下回你别跟我一起去洗澡。
-不行!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着?
-我他妈就盯着他!他要是再敢恶心你,我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邢岳紧咬住嘴唇,照着他后脑勺狠狠呼噜了一下。
-你跟他能一样吗??他判了二十年,你呢?他是烂人,就打算烂在这里头了,你呢?也不想出去了?知不知道受处分会影响你减刑?再有一次说不定就要加重刑期!
项海拉着脸。
-不减刑正好,反正我压根也没想减。最好再给我加半年。
“......”
邢岳感觉血压蹿上来了。
-什么叫再给你加半年?
项海不吭声。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是傻逼么?
项海夺过笔。
-我还能有你傻么?
邢岳气得头顶生烟,险些骂出声,抬手朝项海的后背猛甩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
项海就嘶嘶哈哈地伸手去揉。
这人实在太拧了,以前也拧,但从没这么气人过。他根本没意识到早出去几个月,甚至一个月,对他的人生来说将意味着什么。更没意识到如果增加刑期又意味着什么。
-干嘛打我?你又搞家庭暴力!
邢岳深吸了口气。
-你以为这是在家呢?这是监狱,懂吗?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在家你想怎么着都行,但是在这,你的行为是受限制的。老骚不守规矩一定会受到惩罚,但不该是由你来惩罚他。只要动手,甭管什么原因,吃亏的都是你自己,明白吗?
项海闷在那不吭声。
邢岳用手肘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