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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项海拿过笔。

    -他怎么恶心我,我都无所谓,但恶心你,就不行。

    邢岳咬牙切齿地又抬起手。

    项海的肩膀缩了缩。

    手放下,邢岳按住脑门。

    -行,项海!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管。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样。咱俩谁都别操心谁!

    写完,他把笔一扔,纸面上又多了几个小窟窿。

    项海看着笔杆翻滚了几圈,又静下来,却没再伸手去拿。

    许久,见他就那么垂着头坐着,邢岳又有些心软,叹了口气,重新拾起笔。

    -咱们来这不是度假的,受点委屈很正常,也没啥大不了的。这段时间虽说不好过,但总会过去的。到时候我们要干干净净地离开。老骚恶心人就让他恶心去,我不在乎。但那些恶心事你别去沾,行么?

    项海看他写完,抿着嘴唇。好半天才又拿起笔。

    他的手挪去前头,在自己名字上划了一道,把“项”划掉,在旁边挤进个“小”字,接着又把后面那些愤怒的感叹号也一个个涂了。

    笔尖在空白处踟蹰,写了几个字,又涂掉,再落笔,又涂掉。结果纷纷扬扬的一页纸上凭空多了一排黑漆漆的色块,更显得沉重了许多。

    想说“我也能照顾好自己啊,所以,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为什么要沾惹这些恶心事”,可他没这个脸。

    现在他能毫不犹豫说出“怎么恶心我,我都无所谓”,正是因为邢岳在身边,是他给了他底气和勇气。

    当然,无论邢岳在不在,最后他都能活着出去,但出去的那个究竟还是不是他?

    而邢岳来,就是为了让他永远是他。

    可自己干干净净走了,把邢岳一个人留在这些烂人中间,他做不到。

    闷着头勾画了半天,项海终于把稿纸推到邢岳面前。

    -哥,你别生气了。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邢岳捶了捶憋闷的胸口。

    -那你还抠他眼珠子不?

    -不抠了。

    -就当他不存在行不?

    -不行。

    -操,我算白跟你废话了。

    -哥,我会盯着他的。如果他再恶心你,我就过去挡着。要是他继续犯贱,我就报告管教。贱一次就告一次,告到他不能犯贱为止。

    邢岳瞬间就没脾气了,叹了口气,又在他背上刚刚被自己掌击的地方揉了揉。

    项海立刻顺杆儿就爬了上来。

    -哥,那我以后还能跟你一起去洗澡么?

    邢岳累了。

    -滚蛋。

    项海瞄着纸面,用手肘碰了碰邢岳的胳膊,示意他看笔尖。

    于是邢岳就看着他在“洗澡”两个字下面画了一条曲曲弯弯的波浪线。

    浪得很。

    邢岳皱起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