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孔杰的儿子去找学生来买,答应一套卷子给他提成一百。”
“也说不上那几个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那小子竟然就信了,回到学校就开始划拉人。”
邢岳听得直皱眉,再看向那一边,发现孔杰的老婆在哭,孔杰在啪啪地拍大腿。
“你知道更绝的是啥吗?”老宋呵呵地冷笑一声,“那小子卖给同学的价,是一套一千二。”
“而且他不光在自己学校卖,还去别的学校发展下线,帮着他一起卖。”
邢岳按着脑门,又去看孔杰。他很想听听那个人现在心中是何感想。
“这事儿到中考的时候就露馅儿了,那些卷子根本不是什么真题。”老宋摇了摇头,挑要紧的内容说,“那些花了钱的学生就不干了。”
“这事闹到学校,后来连区教育局都惊动了。”
“反正现在那小子在原来学校是念不下去了。”
“孔杰他媳妇跟学校还有那些学生家长好一通央求,又看在他儿子是未成年,而且是被人教唆的,还是初犯,就答应不起诉。”
“但是该赔的钱一分不能少,还得加上精神损失,对学生成绩造成的影响,对学校造成的影响啥啥的。”
“反正乱七八糟算下来吧,他家得赔三十来万。”
“三十万?”邢岳也吃了一惊。
“是啊。”老宋也叹了口气,“这钱其实大部分应该算在那几个教唆他卖卷子的人头上,可人家跑了啊。在把那几个人抓回来以前,这钱就得他赔。”
邢岳看见孔杰已经在和他媳妇一起哭了。
“他家能拿出这笔钱么?”
老宋摇头,“据我们观察,他媳妇已经把能借钱的亲戚都借遍了,后来没办法,把她们现在住的房子挂出去卖了。”
“可房子也不是说卖就能卖出去的啊。”
“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肯定是没辙了,这不来找孔杰商量了么。”
“孔杰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的,也没给家里存下多少钱。这回可好,连本带利,再加上房子,全折进去了。”
邢岳没吭声,只是捏着下巴,在默默地思考。
他有种预感,自己苦苦等待的那个时机或许就要来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该怎么应对呢?
想了一会儿,他趴回到桌边,压低了声音,“老宋,你回去继续叫人监视孔杰他媳妇,另外等我的消息,我应该很快会联系你。”
“好。”老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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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孔杰的脸上愁云密布,阴得就快要滴出水来。
邢岳看在眼里,也只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