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天皇陛下无关。”源满朔打断了他的话,他根本一点都没有在意齐河天皇的想法的意思,只是平静的,用着不容置疑的语调说道,“现在是我认为你在冒犯,想来天皇陛下也是不会有意见的。”
齐河天皇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然而面对着永太转过来的脸,他却只是低下头,视线微微偏移,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沉默以对,没有发出一点异议。
“…并非是臣下不愿,只是觉得如果以这副尊容行走于宫中的话,才会是冒犯之举。”永太见自己孤立无援,齐河天皇也完全没有想要“搭救”的意思,只好向源满朔解释道,表明自己不是故意想要这样的,“如果源殿下非要见的话…”
源满朔看着他将手伸向了帷帽,明明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却偏偏让他感受到了两分小心翼翼和忐忑不安,好像觉得自己在看到了他的脸后,会更加气恼并且降罪于他。
帷帽被摘下,然而他的脸上竟然还笼罩着一层面罩,永太慢吞吞地将面罩揭开,露出了一张布满了疤痕的脸,几乎让人分不清他原来的相貌是什么样。
“这是…”源满朔略微有些讶异,像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场面。
“在年纪尚小的时候,意外在野外遇到了盗匪。”永太似乎尽力地想要保持平静,但话语中还是透露出了苦涩来,“后来虽然侥幸留下了一条命,但是伤口痊愈后,疤痕也留在了上面,我遮住脸也是不想要吓到别人。”
在他说话之时,几乎贯穿整张脸的数条疤痕也像是蜈蚣一样扭动,乍一看上去确实是十分吓人,可源满朔只是冷静地评估着,在他的眼中,永太脸上的疤痕一条一条地消失,略微有些扭曲的面目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最后组成的是一张在源满朔看来全然陌生的脸。
“盗匪吗?如果你没说谎的话…”
“源殿下当面,不敢言谎!”
这样说倒也说得通,大多数人都是看脸的,而有闲情又有闲心的贵族公卿们尤甚,甚至有时候会从各个角度品判一个人的各个方面,容貌情态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项。而如果这样一张脸时时露在外面的话,不管他的能力有多么出众,极其注重“赏心悦目”的贵族公卿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拒之门外,更何况他还远远没到能让人另眼相待的程度。
源满朔定定地看了他两秒,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话,表情缓和了下来:“既然如此,就是我误会了,作为补偿…”
“不!是卑下没有提前说明,受领源殿下的东西实在是愧不敢当。”永太惶恐地摇头拒绝,他重新将帷帽戴上,遮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有些犹豫地将眼神投向了齐河天皇,然后试探着询问道,“源殿下,不知您是否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