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百六十余天中,这里超过三百六十天都遍布着冰雪与寒风的怒号。它们偶尔会停歇片刻,展露出少有的温情。那时,天空便如矢车菊的花瓣般湛蓝而温柔。
但等这难得而可贵的温情过后,便又是一阵阵呼啸的狂风。
但扭曲的视角有时候并不是坏事。他承认,凡是实验,便应力求「精准」与「谨慎」
但有时,或许有些东西看不清,又何尝不是一种暂时的「幸运」呢。
空气在微微扭曲。倘若品尝这时寒冷的空气时,舌尖便会泛起一种奇异的酸甜交织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那时第一次睁开睁开那双冰蓝色的双眼时,透过培养皿,瓶外的光景在以某种不可名状的形态扭曲着。白金色的长发在冰冷的溶剂中飘散着,溢满了整片湛蓝色的湖泊。
实验室中的仪器闪烁着金属独有的冰冷的辉光,齿轮一一咬合,发出了单调平淡的声调。眼前女子那双冰冷平静的琥珀色双眼,此时也正以某种不掺杂任何感情地审视打量着他,仿佛在裁决着什么。
无尽的课题、被丢弃的威胁、充满危险的旅途旁人看来难以理解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却简单而快乐。
毕竟,他并不用思考什么。生命似乎是单调的。被期望着的生命按照被设定好的程序精准地运转着,其意义仅在于陪伴、完成吩咐、达成期待。
但最后,「黄金」莱茵哈特,终于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去。她没有留下任何的告别、解释、拥抱,只给留下了一封推荐信和一部典籍,以及向她的造物颁布的最后的课题。
「去追寻吧。」
「向我展示世界的真相,与世界的意义」
「倘若有一天,你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那到时」
营地外的风越来越大,甚至连试剂瓶都发出了细微的晃动声。写满各式各样的公式与数字的笔记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大片大片无名的白色花朵。
他从回忆中挣脱,微微蹙着眉,环顾着空空荡荡的营地。合成台完好无损,素描本合乎规矩地被放在工作桌上;图书摆放整齐,一本本地都在书架上;最新的研究进展顺利,砂糖和蒂玛乌斯递交的论题也算勉强过关。
但,为什么
为什么原本不应出现差错的「程序」,此时此刻却
「却好像为了什么而焦躁不安呢?」
或许,他真的需要停止一段时间,离开自己的营地,去一趟蒙德城了。
闭锁工坊,外出游历也好,寻找素材也罢;世界是一座巨大的、尚未被发现的宝库,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奥秘。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土地,将「未知」变为知识,探究世界的「本质」、寻找无意义的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