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黑脸骤然变红,恼怒攀升至顶点就要爆发。
“你毛病真多。来来来,我一口气跟你说完。”
千穆似乎略微严肃了一点:“班长结婚三年,嫂子现在怀孕了,人也都到齐了,再不办婚礼说不过去。降谷零,说好的要当伴郎,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没空,还要争分夺秒回去上班吧?”
“……诶?”
降谷零一怔,双眼再次睁大,恍惚又有莫大喜悦的光芒在他有些狼狈的脸上扩开,久久不散。
被意想不到的话题一打岔,他完全忘了应该揪着这群人想看他痛哭流涕的恶趣味不放,两眼直直看向最前面身着正装和婚纱的夫妇,过了半晌才如梦初醒:“……恭喜!可是,我没带礼金……”
“要什么礼金,就一个要求,人来了就行!”伊达航笑骂,“别跟我来非要给礼金这一套啊,婚礼也是千穆一手操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看到的这些家伙都没给,还不如赶紧算算欠了千穆多少债。”
降谷零心头一滞:“!”
除了听到关键词也冷不丁僵了僵的诸伏景光,另外两人欠债欠习惯了反而不慌了,各自打起哈哈:“债都记着呢记着呢,还不出也要还,大不了以后我们人都是江崎老板的……”
江崎老板婉拒:“谢谢,不必,麻烦有多远滚多远。”
“呜哇小千穆好无情——景不是也卖身给你了,加我和小阵平也不多嘛!还有零,零也加进来!”
“呵呵,你们真是不客气呢。免了,养不起。”
打一辈子白工受他剥削可以,化身牛皮糖黏上来免谈,他有万贯家财也经不起这几个冤种往死里霍霍。
降谷零神色变幻,哑口无言。
大概是认真一算发现自己的债务似乎数不清,再度被反派BOSS霸占了道德高地,正和有强烈还债自觉的幼驯染同步心虚中。
不!
他可是降谷零,他还能挣扎。
“别的我都不管了,只有这件事,你不能敷衍过去!”
金发男人拉住想往前走的千穆。
他直视友人的眼睛,试图从这双柔软的赤眸中寻找到被自己忽略的阴翳:“为了今天这一切,你是不是……又付出了什么?”
眼中所见,像一场梦。
降谷零触到了边缘的一角,好似梦中才能得见的美好吸引他急迫走进,他很想毫不犹豫沉溺其中,可无法略过的不安,牢牢地拽住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