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广野听不懂这句双关,也不意外。
他想不到这个冷视自己的金发男人,正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公安警察,他只想到,不安的预感成真了,绑架自己的这些人——真的是那个组织的人!
山口广野慌乱,也不明所以,他急于加大音量为自己辩驳:“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要背叛的想法!你们给我介绍的医院动作拖拖拉拉,跟我们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我转院再做检查又有什么不妥,就是因为这个,我才——”
他在错乱中往前虚抓,几乎要抓到司机的肩膀,而这时,又有人伸出三根手指,点在他的左肩,将他一点一点推回,直至汗湿透的后背与椅背紧密贴合。
“波本前辈已经强调过一次了,我再说一遍,行车途中,不要乱动。”
从左侧传来的嗓音,要比“波本”平和得多,似乎说话之人也要比眸光冷冽的金发男人温和无害。
山口广野僵直着脖子,仿若寻到救命稻草般往左转。
他以为自己能找到一点通融的余地,却没想到,入眼的赤红如火,突兀烧到了他的眼。
某些寡淡的印象也被烫得重变清晰。
山口广野还记得这个男人。
标志性的红发红眼,几十年来就见过这一个,自然难忘,再加上这人背后的庞大家族,印象更为深刻。
他是他就读警校的介绍人!虽然当初是看在源家的地位才帮了这个小忙,但是,年轻人总该记得这段香火情,如果没他帮忙,他进不了警校,所以,就是现在,帮他……
等等?
这个似是变化巨大的红发男人,到底是警察,还是“那个组织”的人?
不对,不对,他也有可能是卧底……他的立场到底是哪一边……源家……难道也跟那个恐怖的组织有关系?!
山口广野忽然意识到了某个盲点,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乱得一团糟。
于是,他做了一个无比愚蠢的举动:寄希望于从当事人口中,得到最利于自己的答案。
结果可想而知。
三根手指最后吝啬地变成一根,将山口广野压回原位坐稳后,红发男人就不再看他了。
他的坐姿是在场四人中最端正的,却又不是一板一眼那般的拘谨,举手投足间尽透着悠然之意,再开口时,嗓音也柔和:“方舟,我们已经安全撤离,记得把白兰地前辈塞进隔壁后备箱的杂物处理了。”
“收到,已转接给相关人员处理。”
“辛苦了。对了,白兰地前辈……”
“怎、怎么!”这一瞬,司机竟然比被挟持的山口广野更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