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兵士没忍住,他拉住了一个忙进忙出的民夫,很巧合的是,被他抓住的那个正是被夏安然评价为有前途的那个民夫,“嘿,兄弟,这个是什么?“
他指的正是被放在铜釜里面的一整桶的暗黄色荤腥,铜釜下头还点着火,偶尔还能听到里头噼啪一声。
被他拉住的民夫扭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露齿的灿烂大笑“这个是飞虾。”
“可好吃了!”
“一定要尝一下哦!”
“一级棒!”
……你以为你叫个飞虾我们就不知道那个是蝗虫了吗!
谁会去吃虫子啊!
可是好香,怎么会这么香!
这些被炸过的蝗虫被重新翻锅子,见他们没有人愿意来盛菜,民夫们也不慌,他们拿着大铲子从釜子底端将下头的“飞虾”给翻了上来,这一翻动香味立刻就和这东西的名字一样飞了出去。
香,太香了,就在大家眼巴巴得扒拉着碗里的粟米粥,就着香味下饭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猛士站了起来,他一口气将碗里头的粟米粥全都咽了下去,然后大步流星走到了这釜头边上,一脸英勇就义得模样将碗送了过去。
此时共同用饭的兵士们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瞬间被数千人盯着的兵哥说话都磕磕巴巴了,他勉强得将台词说完“曹,曹刺史一定不会害我们的,他说能吃就一定能吃,我,我的命是曹刺史救下来的,我相信曹刺史!”
翻动锅子的民夫摸摸看了他一眼,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他也接过了这汉子的碗,给他乘了一勺子飞虾,然后这兵士极其庄重得捧着碗,姿态就像捧着的是黄金一样。
他一归队,很快身边就被围上了一圈人,每个人都凑过来仔细打量这碗肉,大家都在怂恿这兵士吃一个试试,在大家的期待目光中,这汉子一咬牙,丢了一个进了嘴里。
“咔擦。”
随着这个动静,暗暗关注着这儿的兵哥们都忍不住跟着咽了咽唾沫。
他们凑得近能看到兵士牙齿一咬,就将这“飞虾”分成了两端,还有微妙的汁水渗了出来,被这汉子舌头一卷给屯了回去,显然汉子一开始是纠结的,他吃东西的味道仅仅用了牙齿咬,没有用舌头上的味蕾去接触,嘴唇更是长着,尽可能得吸取空气。
姿势虽然不雅,但是在吃到难吃东西的时候这的确能够更大程度降低受到的伤害。
但是很快,他咀嚼的动作变快,嘴唇也闭合上了,可以明显得看到他用了后槽牙去嚼这飞虾,然后咕嘟一口屯了下去。
“咕嘟。”随着他的吞咽,旁人也默默咽下了一口唾沫,十分期待得看着他。
在他们的想象中,兵士这时候吐出来或是喷出来一脸菜色都是正常反应,但是绝非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