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守在屋外的两排年轻女佣,夏濯想,有钱真好。
然而这个念头却在离女佣越来越近时打消了。
这些姿势标准脸蛋精致的女佣从远处看与真人无异,可挨近了后才能品出其中的不同来——她们的脸白得太过了些,并且模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嘴角那一点弧度都完全一致,随着角度的变换折射的那道光也跟着一起变着。
风吹得周遭草木哗哗响,也将眼前的浓雾拂去了一部分,露出近在咫尺瓷人的全容。她们——或者该说是它们,眼睛明明被画得低垂,却好似在空气中硬生生拐了个弯,紧紧锁在了每一个参与者的身上。金色的发丝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看上去比绸缎还要高级一些,和身上紧贴的黑白女仆装一同随风微扬。
白夫人像是对这种东西挺感兴趣,特地凑近看了眼,还颇为礼貌地问走在最前方没有停下意思的执事:“这些东西可以碰吗?”
执事回过头来:“这个您需要问问她们本人,毕竟我和她们地位一样,只是波伊尔家族的仆人罢了。”
白夫人哦了一声,寻思片刻,便没有再贸然伸手触碰的打算。
“别在这里呆着了,咱们……咱们赶紧进去吧。”二次元抱着朋友的胳膊,两人都有些发抖,“这些东西好像随时会动起来的样子,就跟……就跟蜡像馆里的蜡像似的。”
尤其是在这种模糊不清的环境下,宛如眨眼功夫间这些瓷人就能伸出手歪了头,或者再扬起一抹露齿的惨笑。
正当这时,头顶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动静不大,隔了也有些距离,周围旁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夏濯下意识仰起了头。
他寻着声源望去,一扇原先紧闭的外翻窗打开了约三十度角,屋内米白的窗帘一角被卷到窗外,正小幅度啪嗒啪嗒拍在漂亮的赭红墙砖上。
他这捕风捉影地猛一瞧,视线里闪过一个黑影。不过这影子的模样有些奇怪,不大像人,一时间他也想不出具体能够描绘它形状的物品,只能仰头干瞪眼。
关渝舟回过头来,看见的就是他一副忧伤望天的模样。
“怎么了?”
夏濯也不大确定,见前面执事已经推开了宅子的大门,便先摇头咳了两声,示意他过一会儿再说,“有点冷,想钻被窝。”
这人体虚也不是头一回,关渝舟轻点了下头:“先进去吧,今天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