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濯闻到浓重的腥味,反着胃猛然惊醒。
天已大亮,面前没有秋应华,也没有头,只有关渝舟站在窗后面无表情地朝楼下望。
他虚虚地抹了把脸上的汗,觉得自己魔楞了。这个梦要素太多了点,他一时消化不过来。
“夏先生……您醒啦?”覃念嗓子还有点哑,但并不严重,也能听得出他特地放轻了声音。他将提前准备好的饼干和水推过去,不自在地低了低眼睫,“我和关先生已经、已经吃过了。”
睡眠不足的后遗症在夏濯身上展示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一爬起来就太阳穴酸胀着突突乱跳。反观同样两个也没睡上多久的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就起了床,还个个面上没有疲色,搞得好像他已经是个老年人一样。
关渝舟从窗外收回视线,回过头来看他脸色欠佳,温声问了句怎么了。
夏濯喝水润润嗓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做了个噩梦而已,常事了。”
“梦到什么?”
夏濯哪能说是惦记了一晚覃念和小黑的事,瞎话张口就来,“梦到你穿婚纱跳鸭子舞还撑破了裙子,吓死我了,我腿到现在都是软的。”
腿软他可没骗人,昨天硬是没敢乱动,模模糊糊就失去意识了,刚刚爬起来时膝盖还在发酸。
关渝舟:“……”
他这时可不信夏濯的这张嘴。
夏濯也不想再继续让他追问,一边往嘴里塞饼干一边同样朝窗外望,“你在看什么?看早晨森林的风景?”
关渝舟朝后退了半步,给他挪出一点空间。
他没有直接回答,因为夏濯刚凑过来就看见院子里站着正四处翻东西的几个人了。
三人模样都有些眼熟,夏濯记得昨天离开学校时途经旧教室,还和其中的一位对过一次眼。
他们看上去动作幅度很大,像在焦躁,嘴里还骂骂咧咧着什么。有个白卫衣的年轻人抬头不经意地看了过来,立马伸手指向窗户,“嘿,他们在上面!”
大门被拉开,三人陆续消失在视野中,看来是已经往上来了。
夏濯见来者不善,“这是冲着咱们来的?”
“或许是。”关渝舟没什么危机感,开了半个玩笑:“看来是孟宛他们甩来的锅开始生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紧闭的卧房门被敲得几欲坍塌。
夏濯正想问要不要从窗户翻出去,反正二楼也不高,让这三傻子在这里敲一上午好了,他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费神又费力。结果关渝舟早一步已经迈过去,伸手将锁打开,并且还很客气地主动开了个门。
白卫衣带着头,快速又隐晦地打量了关渝舟一眼,又看了看事不关己还在慢条斯理啃早餐的夏濯,最后将视线搁在床尾处低着脑袋摆弄镜子的覃念身上,“我说怎么一夜没瞧着你们,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